苦,咱做郎生的就天生這樣嗎?我聽傅姑娘說故事,她說天底下的人自古都是平等的,沒有人上之人,也沒有人下之人。我想,這若是妖言惑眾,菩薩定會懲罰她,可人家活得好好的。”
拿過阿木禳的寶刀,巴桑輕輕地擦拭著,淡淡地說,“你別想太多,不管人家說你怎樣,阿木禳仍舊是阿木禳,是頭戴虎皮帽的嘉絨第一勇士,是貢布林甲的兒子,英雄德拉布的後人。說穿了,咱藏人誦讀佛經伺候菩薩是正事,這忠於朋友重託信守諾言也是正事。好好地護衛傅姑娘的安全,別出岔子,這樣就對得起你那位陳大哥之託,更能向菩薩有個好的交代!”
說完,巴桑揮刀向天,只見夜色中,閃出一道刺眼的寒光,直指雲霄。
“哦呀!阿木知道了!”
馬驚了!
還沒有等阿木禳把話說完,便感到一陣地動山搖般的震撼,自己的身體不聽話地搖擺起來。剛剛還平靜如水的康巴營地,頃刻如沸騰的開水般,炸開了鍋。
“馬驚了!馬驚了!”帳篷外突然響起了人的呼叫,還有馬群地撕叫,夾雜著馬蹄雷鳴般的轟動,帳篷裡桌面上的茶碗,隨著那聲響不斷搖動著。
巴桑老人和阿木禳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白雪茫茫的草地上,上千匹馬兒狂奔猛衝,有黑色的、紅色的、黃色的、白色的、栗色的、青色的,都是沒有套上馬籠子的唐克馬兒。奔放的馬兒如雲似波,咆哮怒喝著衝向草原的盡頭。
帳篷外的人群早已經散開了,為這些發狂的牲口讓開了一條道路,一個個牧馬的康巴漢子,人人手持著套杆套繩,飛身跨著各自的駿馬,隨著馬群前後左右地遊動著。他們口中不停地吹著響亮的口哨,手中的套繩,時不時頑皮地在頭上晃動著,光著膀子做著各種花哨的動作,眼睛卻是目不轉睛尋找著領頭髮飆的頭馬。紅彤彤的臉頰上,映襯著興奮和喜悅,沒有驚慌和無奈。
突然,在牧馬人的群體里居然出現了瑪達爾的身影。只見她一手拿著套杆,一手牽著韁繩,身體隨著馬兒的搖晃,前後搖晃擺動著。在營地火光的照射下,臉上特有的“高原紅”是那麼的具有魅力,惹得四周的康巴漢子都為她而傾倒,脆響的口哨聲不斷響起。
山坡上、帳篷邊站滿了看熱鬧的男女老少。這是康巴人表演的最好機會。一個個康巴漢子不甘示弱,都要爭個高下,揮動著手中的繩索,口中不停地發出野性的呼喚,有的人乾脆脫去上衣,在雪花中露出了結實的肌肉。站在一旁瞭望的康巴女人們,不是站成一排,便是三五個圍成一個圈,身穿著華麗的服飾,在夜色中展示著自個兒*的身材。她們指手畫腳地評論著心中的雄鷹,不時從人堆裡傳出陣陣歡笑聲和打罵聲。
“頭馬在那裡!棗紅色的那匹!”多吉旺堆光著膀子,跨著駿馬衝在最前面。他眼疾手快發現了頭馬,轉眼間就飛了出去。瑪達爾不甘示弱,她將手指放在嘴裡,一聲口哨,高聲喊道:“兄弟們,套頭馬!”話應未落,瑪達爾用力一夾座騎,揮動馬鞭,隨著阿哥多吉就跑了過來。這後面的康巴漢子哪裡肯認輸哩,他們一邊吆喝,一邊想:這麼多姑娘看著自己,何況連一個女人都趕在我前面了,真是輸給瑪達爾,那以後如何在草原混喲!
一時間,草地就變得萬馬奔騰,陣陣沙土夾帶著雪花和草根飛揚了起來。無數的馬兒嘶鳴和人的歡叫聲充斥在康巴營地。
唐克駿馬是菩薩的恩賜
多吉旺堆緩緩地接近了頭馬 ,一揮手,用套杆將馬頭套得個嚴實。細細一看,這匹馬確實是長得非同一般,全身如火雲一般,沒有半點雜毛。再看看這馬兒的體形,和一般的內地馬還不大一樣,神態英武,耳長且尖,眼大有神。鼻禮開張,鄂凹較寬,唇厚緊湊。全身肌肉更是豐滿,各部位的關節也很突出明顯。
多吉幾次想躍身翻上頭馬的背上,都被這畜牲機靈的躲過了。他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拍打身上的塵土,指著那馬兒破口大罵起來,惹得四周圍看的人一片鬨笑。多吉旺堆是康巴第一騎手,聽得人群中的歡笑聲和口哨聲,頓時感到顏面掃地。他臉色大變,揮了揮鐵拳,對著自家女人扮了個鬼臉,一個“鷂子翻身”,竄上了自己的座騎,追趕那匹桀驁不馴的頭馬。
傅曉文望著夜色下不停嘶鳴的頭馬,以為是北方的蒙古馬,不由得說了聲:“這匹蒙古馬好不得了!”
“小丫頭!不懂馬經,開什麼黃腔啊!這叫康巴唐克馬。自古咱中國有三種馬,一便是蒙古草原的三河馬,二便是新疆伊利馬,三就是西北的河曲馬。”說話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