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女不由看了他一眼,見他渾身上下滿頭滿面全是草屑,疑心頓起,暗想:我怎麼每次遇到危難時,總是見他在場?一次、二次偶遇,難道這三次、四次都是偶遇麼?有話說:“莫看直中直,需防仁不仁。”莫非這先生是甘氏三煞的線眼,暗中跟蹤著我,向甘賊報汛的?可是繼而冷靜一想,又似乎不象。要是他真是甘賊的線眼,在滇桂邊界上的小鎮時,我被那祿布山五虎圍攻後,他就不會好心地勸我走了。在那慈恩寺和苗寨,也不會告訴我有驚恐,讓我事先有防備了。唔,不管怎樣,我先嚇嚇他,看他怎樣。於是一聲冷笑,問:“你是不是那甘賊的線眼?”
徐半仙愕然:“我怎麼成了甘賊的線眼了?”
“你要不是,為什麼來到了這裡?觀音庵的老尼說你去衡陽,你又怎麼朝邵陽來?”
“是,是,是一個人叫鄙人來的。”
“誰!?”
“那,那,那個人可,可,可怕極了!”
“可怕!?是不是甘氏三煞?”
“鄙,鄙,鄙人也,也,也不知他是不是,他,他,他面孔木然沒表情,象,象,象一具,具,具殭屍一樣。”
小魔女一怔:“殭屍!?是一枝梅?”
“我不,不,不知他是一枝梅,他是一枝梅麼?那副面孔,可嚇死人了。”
小魔女急問:“他現在去了哪裡?”
“鄙,鄙,鄙人不知道。”
“他不是叫你來麼?你沒與他一塊來?”
徐半仙搖搖頭:“他沒與我一塊來,叫我去,去,去邵陽高,高,高霞山我你。對了,他,他。他還,還,還有一包東西和一封信要鄙,鄙,鄙人交給你。”
“一包東西和信?在哪裡?”
“在,在,在鄙人的房間中。”
“那你快帶我到你的房間中去。”
“這,這,這一枝梅不,不,不是賊子,子,子吧?”
小魔女又好氣又好笑地說:“別胡說了,這個一枝梅是位行俠仗義的奇男子。”
徐半仙透了一口大氣:“鄙,鄙,鄙人還以為他是賊子哩!他要,要,要是賊子,我,我,我就洗不乾淨了。”
“別羅嗦了!快帶我去拿信。”
“是,是,請白小,小,小……”徐半仙看了小魔女一身書生打份,不知稱白小姐好,還是稱白公子好。
小魔女奇怪:“你想說什麼?怎麼不說下去的?”
“你這身裝束,鄙人不知怎麼稱呼才好。”
小魔女一笑:“你叫我白老弟好了。”
“這可不敢,鄙人還是稱你為白公子,白少爺吧。白少爺,請隨鄙人來。”
徐半仙將小魔女帶到自己住宿的房間,點亮了油燈,從枕頭下拿出一封信,又從自己行囊裡掏出一包東西來,一併交給小魔女。小魔女接過後心下納悶:這一枝梅為什麼要寫一封信給我,難道有話不能當面說麼?這真是一位怪人。她拆了信皮,在燈下展開來看,信內寫道:
“白小姐妝前玉鑑:
在下風聞武當掌門大撒英雄帖,邀請有名武林人士前往武當會盟。武夷肖掌門偕同徐冰女俠一行四人,將取道長沙、寧鄉,會齊武陵掌門前往武當山。而甘氏三煞及其黨羽,將偽裝為碧雲峰人,埋伏在寧鄉大溈山中,一舉而殺害肖掌門和徐冰女俠,移禍碧雲,挑起中原武林人士與碧雲峰人的仇殺。在下祈望小姐前去相救。一來揭穿甘氏三煞之奸謀;二來化解碧雲峰與中原武林人士之仇怨。如此,則武林幸甚,天下幸甚。再次,甘氏三煞耳目布遍湖廣。對小姐之行蹤,早已暗中窺視,雖然幾次加害小姐而失敗,但仍不死心。望小姐前去大溈山時,最好改容換貌,否則,小姐未到,甘氏三煞已先至矣!隨信附上小包一件,以作小姐改容之用。
敬請玉安。
一枝梅頓首
小魔女看後暗想:原來一枝梅託我去相救肖掌門和徐冰女俠,可他自己為什麼不去?這個肖掌門,我正恨他廢了渾人的武功,甘氏三煞冒充碧雲峰人也好,不冒充也好,殺了這肖掌門才好哩!我去救他幹嘛?可是徐冰女俠,在江湖上卻有俠義之名,為人頂好,不但撫養了渾人,在危急中也救了渾人,單單衝著她,我便不能不去相救了,不然卻對不住渾人呢。何況一枝梅對自己有幾次救命之恩,他特意相托,我怎能拒絕?古人說:“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要是不去大溈山,不但對不起渾人,也對不住一枝梅了。再說自已對甘氏三煞更有切齒之恨,正愁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