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夥計讓人添茶,又與玲瓏道,“只不過剛才在酒樓,遇到了奇景,我想著和你說,就到你這兒一趟來尋。”
玲瓏無事的時候,不是在菖蒲苑,就是在品茗閣。
今兒一早出來的時候,郜心蘭特意問過一句,知道郜七爺不在府裡,她便思量著玲瓏肯定不會來國公府。所以想尋玲瓏的時候直接到了品茗閣。
“什麼奇景?”玲瓏問。
“福至酒樓裡有個很厲害計程車子,姓喬的,好像叫喬玉什麼……”
“喬玉哲?”魏風突然探頭,打斷了郜心蘭的話。
郜心蘭指著他道:“對!喬玉哲,就這個名字。”又轉向玲瓏,“這個人厲害得很,也傲氣得很。好似是之前,口出狂言。不知怎麼,惹到了旁的店中顧客,十幾個士子與他對詩。結果呢?他愣是贏了!字句俱佳,意境甚好。酒樓裡的所有顧客做評判,人人都說其他那十幾個人的都比不過他。”
說到最後的時候,郜心蘭眼睛亮亮的,滿是讚歎。
玲瓏抿著嘴笑,“這就算奇景了?”
若是七叔叔出馬,肯定比這個喬什麼還要厲害。所以,她是真沒覺得這有甚值得讚歎的。
不等郜心蘭答話,魏風在旁嘿嘿地搓了搓手,“光是才華過人當然不算奇了。可是這喬公子啊,我當初在福建就曾和他遇到過。那相貌,那氣度,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年歲也不大,二十多的樣子。”
他湊到玲瓏身側,笑道:“所以啊,小姑娘們覺得他好,也是理所當然。”
不怪魏風特意解說這麼一句。
他們品茗閣的人早就發現了,小姑娘們到了十四五歲的年紀就開始留意相貌好家世好才學好的兒郎們。
即便是郜五爺的女兒,也未能倖免。
這不一定就是動了什麼心思,單單是因為到了那個年紀,所以豆蔻年華的女兒們開始朦朧懂得了一些事情。
只他們這位小東家長樂郡主……
什麼旁的心思都沒有。
一心只知道多賺銀子多賣茶。
再加上有個什麼都為她打點妥當的郜七爺在,她就連終身大事都沒操心過。
每每想到這點,魏風和程九他們就非常無奈。有心想提點她幾句,可她七竅玲瓏的心思偏偏少了這麼一竅,他們也沒轍。
剛剛魏風這話聲音不算低。
郜心蘭紅了臉,氣得轉身過去不搭理他。
冬菱趕忙上了茶點過去,勸道:“郜小姐莫和他計較。他一個跑江湖的粗人,不懂得分寸,說話不經腦子,您別介意。”
魏風撓撓頭,也覺得自己為了小東家說話好像過頭了些,趕緊將功補過進內院捧了些好茶出來。
“郜小姐嚐嚐這茶,”魏風歉然又小心翼翼,“這些可是剛運來的。咱們品茗閣的茶比旁人家到的都要快,您跟前的是最新最早的一批。”
魏風是金玉鏢局少主,在程九的“脅迫”下來了品茗閣做賬房先生。
自他來後,所有品茗閣的茶都由金玉鏢局來押送,安全且快速,從未出過岔子。
這是魏風相當自得的事情。
郜心蘭並不知道程九和魏風的身份,只當他是個看賬的。
不過,她時常來品茗閣,一早就瞧出了魏風的心思不壞,只不過偶爾嘴欠。如今對方肯主動認錯,郜心蘭又不是咄咄逼人的脾氣,就勉為其難地把茶收下了。
初時還不覺得,開啟紙包細看後,郜心蘭驚奇地嘆道:“這還真是頂好的。”
“可不是。”玲瓏笑著,讓人把泡茶的茶具拿來,“我給你斟一杯。你品一品就知道了。”又喚了魏風來打下手,“魏少爺,你自個兒惹惱了郜小姐,可得出點力來賠罪。”
魏風蔫蔫地點頭,挽了袖子在她幫忙,幫忙遞水遞布巾。
冬菱悄悄和魏風說:“活該!”
魏風瞪她。
郜心蘭雙手托腮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幕,和玲瓏道:“剛才的事兒其實還沒完。別看那喬玉哲厲害得很,卻也有人不輸他。有人說,倘若是江南方家的方德政也在的話,喬公子能不能贏還難說。”
玲瓏剛剛把茶斟上,聽了這話後不由手抖。察覺情緒不對想要收手,指尖卻不小心勾到了茶盞邊緣。
茶盞頓翻。
熱水瞬間灑了出來,
斟茶的水不是沸得頂厲害的,而是比沸水溫度略低。可即便如此,玲瓏白皙的手背上還是立刻紅了一大片,豔豔的讓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