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牽扯到命案,許是就有人笑出來了。
可是,眾人望著帝王那陰沉如墨的樣子,齊齊噤了聲,誰都不敢做出頭羊。
宋奉慎狠狠地剜了胡立一眼,暗罵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穆少媛環顧著四周,想要找個人幫幫忙,來證實她的話。
誰知這個時候真的有人站出來了。卻非旁人,而是剛才不肯接下這件事的郜七爺。
郜世修上前兩步,拱手與帝王道:“皇上,有幾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因著穆少媛曾經害死過穆承琳,所以郜世修其實不想參與到這件事情中,甚至於可能還會推波助瀾一番。
誰曾想穆少媛說出這些話來,他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果不其然。靖德帝也問他:“你不是說不摻和?”
“是。”郜世修道,“只這件事如果牽扯到了長樂,就不得不說了。”
這話倒是真的。不論什麼事兒,但凡牽扯到了長樂郡主,郜七爺就沒有推辭過。
靖德帝的臉色略微和緩了一點點,指了他道:“講。”
“敢問這位姨娘,”郜世修聲音淡淡,“你說大皇子讓長樂郡主去見他,用的是什麼理由?”他往前逼近半步,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倒在地的穆少媛,“我喝醉了?”
穆少媛瑟縮了下,訥訥說:“……是。”
然後指揮使大人便笑了。
這笑聲清清冷冷的。在這暑天裡,愣是讓人覺出了森然冷意,脊背驟然一涼。
郜世修道:“你這話漏洞百出。首先,除非有旁人在,否則的話我和大皇子不可能單獨兩人來對飲。其次。”
他轉眸望向一旁站著的宋奉慎,平靜地說,“若是長樂聽到了這訊息,頭一個想到的絕不會是這個主意。”
所有人都望向了旁邊站著的玲瓏。
靖德帝問:“長樂,你會怎麼辦?”
玲瓏想了想,說:“我會看看飛翎衛誰有空,幫忙瞧瞧七叔叔怎麼樣了。倘若狀況不好的話,拜託飛翎衛把他接回來。”
她朝皇上福了福身,“陛下,在宮裡,我是不會這樣隨便亂跑的。更何況今日還有那麼多賓客在。”
聽聞她這話後,除去帝王和指揮使,所有人都面露震驚。
其實不光是穆少媛沒料到有這一出,就連宋奉慎都不知道,長樂郡主居然還有差遣飛翎衛的權利。
靖德帝倒是不意外。
老七和他商量過這事兒。他準了的。只要是沒有在辦差的飛翎衛,任憑那丫頭想怎麼鬧,那是她的事兒,和政事無關就好。
而且長樂這般的法子實在是對。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她能夠找了最穩妥的辦法來處理,身為帝王,他也支援這麼做。
皇上對此沉默不言。
眾人面面相覷後,也就沒敢多說什麼。
不過大家震驚過後就想起了指揮使的那一番話。
這就是一錘定音穆少媛在說謊了。
即便指揮使大人沒有參與其中的辦案,可是這些話的分量也重到差不多可以定了穆少媛的罪。
靖德帝也把這些事兒從頭到尾想了一遍。卻是神色愈發和緩了些,讚賞地對郜世修點點頭。
那個罪婦心思太過齷齪,居然想把他的長子拖下水。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著實惡毒!
老七這般給他長子開脫,靖德帝非常滿意。暗道還是老七更在乎他的顏面。
——此時此刻,對於一位帝王來說,後宮的妃嬪算不得什麼。皇家的顏面才是最重要的。
靖德帝看玲瓏臉色不好,擺擺手與郜世修道:“你和長樂先下去吧。”看郜世修往外走了,又喚住了他,“讓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來見朕。”
郜世修頷首應是,退了出去。
宋奉慎的唇角揚了揚,嗤了聲。沒有飛翎衛插手的話,單憑大理寺和刑部是不能查出什麼來的。他的人在宮裡能夠佈置好一切。
習慣性的面上和藹的笑容剛剛掛起後,宋奉慎一抬頭看到了帝王那蒼老卻沉痛的模樣,僵硬了一瞬,他又趕緊換上了哀痛難過的樣子。
這時候沈皇后重重地嘆了口氣,也是哀傷不已。
她的哀傷是實打實的。
要知道,憑著她和皇上從小到大的情誼,到了她這個年紀,保住後位比較容易了,難的是固寵。
現在的她年老色衰,和皇上只能算老來夫妻,卻不能讓皇上如年輕時候那般寵愛她了。
沈家隔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