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出去。
崔君裕環視一週,又對華萍、王琰一一問了好,獨獨不知成靜是誰。華萍忙笑道:“二郎,這位是成靜成定初,現任中書舍人。”崔君裕連忙欣喜道:“原來你就是成靜!我一路回洛陽,可聽了不少有關你的傳言!想見已久,竟不料今日這般有緣。”
他欣喜地上前許多步,就差直接撲到成靜的案前。成靜微笑著看著他,一雙清澈的明眸笑得如同彎月,崔君裕少見這般溫潤安靜之人,只覺得看著他,心裡就像霎時被吹來了一陣春風,將浮躁都洗滌乾淨了,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崔君彥正欲呵斥弟弟無禮,卻見他驀地後退幾步,抬手朝成靜一拜,笑道:“君裕見過成大人。”
成靜抬手回禮,淡淡一笑:“君若不嫌棄,喚在下定初便是。”
崔君裕越發高興,忙喚了一聲“定初兄”,崔君彥對這個弟弟委實無奈,低叱道:“還不過來坐著?沒個禮數!”
崔君裕抬手撓了撓頭髮,坐到一邊去,任由侍女為他倒滿酒。
酒過三巡,腹飽酒憨之後,崔君裕便從懷裡掏出一疊紙來,對江鬱炫耀道:“德光兄,你猜我拿的是什麼?”
江鬱皺了皺眉,“什麼?”
“嘿嘿。”崔君裕笑吟吟道:“當然是你心上人的詩稿了,我可是拿價值連城的寶貝找她換的,翁主才名天下皆知,不知德光拜讀過多少?”
翁主?
成靜聽見熟悉的稱呼,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滯,眼睫低低一垂。
眸中神情無端有些冷。
江鬱臉色微變,不動聲色道:“曾有幸與翁主說話,翁主才情自然毋庸置疑。”
崔君裕調笑道:“哦?那江兄打算什麼時候提親?”
他還不知道江鬱已經提過親了。
江鬱臉色有些黑了。
其實說起這件事,他也有些鬱悶,本來親事將成,翁主人也來了江府了,誰知回去就莫名大病一場,隨後謝定之便親口拒了婚事。
謝映棠,他當然喜歡。
也曾特意再次問過謝映舒,謝映舒對此也是直接拒了,只說“家妹重疾未愈,恐唐突了德光兄,族中長輩亦另有打算”,隨後便沒了訊息。
崔君裕看他神色不豫,倒是挑了挑眉,也不再深問,又偏頭去找成靜攀談了。
這少年郎性子外向,自小不愛讀書,只愛暢遊山水,他父親為此特地請了大儒做他先生,傳授他課業,奈何這性子實在管不住,加之上有長兄經營家業,崔君裕便心安理得地在外遊歷,順便收集奇珍異寶,聽當地軼事。
他遊歷至荊州時,早就聽聞了成靜此人,只是他抵達時,成靜已經離職赴京,生生錯過了這一面,這回倒是意外有了攀談的好機會。
崔君彥對成靜的態度倒是淡淡的,看弟弟那般欣喜,雖覺得不太合適,倒也沒有出聲阻止。
他們這群人,玩歸玩,利益歸利益,成靜於他們,是友也是敵。
作者有話要說:華萍,字虛文。
江鬱,字德光。
不知道隔這麼久大家還記不記得,這些人其實就是第一章 出現過的那群少年,當時喝酒玩樂玩弄妓子,如今在朝廷中有個一官半職,不過士族子弟總是空降高位,個別人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第24章 論局…
望萃居到將近宵禁時方才熄燈,樓前幾輛華貴馬車相繼離去,夜幕高懸,繁星漫天,謝府暗中培養的死士一路暗中窺視,將上京途中妄圖殺人滅口的殺手悉數斬殺,隨即回洛陽覆命。
成靜坐上馬車,子韶站在車窗邊,低聲道:“探子回來了,紀清平安然無恙。”
紀清平,便是那集合百姓殺了貪官的書生。
成靜半闔雙眸,似在假寐,卻驀地冷淡道:“紀清平,此人你覺得如何?”
子韶沉思須臾,如實回稟道:“此人不知深淺,若懂進退分寸,郎君或可一用。”
成靜不置可否,半隱在黑暗車廂內的雙眼微微發亮,泛著墨玉般的冷光,“派人暗中監視,便看他在京中,活不活得三日。”
子韶領命,隨即低頭退下。
夜裡洛陽颳起了大風,將小鋪外旗幟吹得飄搖,謝府棠苑精美小樓已熄了燈,月下只有星零人影在院中閃動。
錦衾寒冷,謝映棠不知不覺蜷縮成了一團,仍是被凍醒,便掩唇低咳著,趿鞋起身,去關閣樓上的窗子。
她彎腰將一隻蜷在毛毯上的貓兒摟到懷裡去,又咳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