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那年的秋日,郜七爺帶人離京前剛剛受了傷,沒跟著去執行任務,後調去老瑞王爺府裡做護衛。
另一個則是在去年剛剛受了傷。
不知是不是扈剛“開了個好頭”的關係。去年季敏因傷退出飛翎衛後,也不做他想,直接來了品茗閣跟了玲瓏。
而後沒多久,莫立梓辭去了王府的差事,跟著來了品茗閣。
玲瓏記得扈剛說過,想要多聽聽鄉音。因為他們倆的故鄉是在兩湖附近,玲瓏剛好也要在兩湖進茶,想他們二人許久未曾回過故里,所以就遣了他們負責兩湖那邊。還說,只要他們能進到好茶,多耽擱幾日繞道去故鄉也沒關係。
現下聽聞扈剛讓他們兩個來幫忙,玲瓏有些猶豫。
不是信不過他們。
但凡是七叔叔手下之人,品行她是完全放心的。只不過飛翎衛辛苦多年,好不容易能夠多和鄉親們見見面……
“小姐放心好了。”扈剛看出了玲瓏的猶豫,笑道:“忙習慣了,日子緊張些沒什麼。再說了,倘若小姐往後有什麼事兒,我一個人如果忙不過來,少不得要叫了他們一起幫忙。到時候讓他們知道小姐和我瞞了他們那麼久,肯定會生氣。倒不如一開始就讓他們過來相助,事半功倍不說,也免得日後傷了和氣。”
玲瓏笑道:“那你和他們去說吧。”至於兩湖那邊的進貨,另派了其他人去便是。
商議已定,玲瓏推門出了屋。
因著事情有了轉機,她心情起伏頗大,十分努力才能維持著表面上的鎮靜。誰知走到後院的廳裡,卻聽到了吵吵嚷嚷的聲音。
這爭吵聲打散了她的思緒。玲瓏壓下哀傷和悲痛,快步走了過去。
屋內,魏風和冬菱兩人正爭執不下。
“要我說,這茶盞和茶壺還是擺成花朵樣子的好。”冬菱指著桌上一套粉瓷茶具道:“這樣的顏色,襯著這樣的樣子方才順眼。”
魏風在旁邊晃晃悠悠地說:“那可不見得啊。我瞧著擺成竹葉樣好看。你瞧著桌子偏長,擺成竹葉樣子更適合桌子。”
冬菱氣道:“桌子重要還是樣子重要?”
魏風呲牙就笑,“當然是桌子。”
冬菱轉身要出屋子,抬眼看過去才發現玲瓏出來了,忙福了福身。想到剛才和人爭吵的模樣,臉紅道:“婢子無狀。還望小姐恕罪。”
程九先前一直抱胸站在牆邊,現下看到了玲瓏,頓時鬆了口氣,指指兩人,“你看看他們倆,見面就吵,連擺個茶具都折騰半天。現在倒好,你都出來了,這茶還沒擺上。”
冬菱氣得回頭狠狠瞪了魏風一眼,又要福身道歉。
“無妨。”玲瓏扶了她一把,笑道,“其實擺成什麼樣子都好。可用就行。你們不用介意。”
這時候錦繡端了托盤進屋,給眾人跟前依次放了茶,“也就小姐說話他們聽一聽。我的話,魏風不聽。程掌櫃的話,冬菱不聽。勸來勸去也沒個譜。還是小姐在的好。”說著把手中最後一杯茶拿給了扈剛。
扈剛接過茶,認真地看著她連聲道謝。
錦繡溫和地回給他一個笑容。
轉眼到了大軍進京那一日。
這天風和日麗,一大早,秋棠院裡就傳來了鳥兒的嘰嘰喳喳叫聲。
紅霜支使著小丫鬟們端了早膳進屋,抬頭看看樹旁的飛鳥,歡喜地和傅氏道:“夫人您看,是喜鵲。好幾只喜鵲呢。”
鄭媽媽笑道:“喜鵲報喜。三爺回來的好,果然是個好日子!”
多年不見兒子,傅氏高興得一晚上沒有睡好,眼睛都有些浮腫。大早上起來用冰敷了眼後開始梳妝,這個時候正讓紅月給她上粉遮掩眼下些微的青色。
聽聞紅霜和鄭媽媽的笑談聲,傅氏也高興極了,不由地朝窗外去看,“在哪兒?在哪兒?”
這一動,脂粉就在臉上劃了一道。
紅月洩氣地攤攤手,“夫人,得重新來過。先說好了,這可怪不得婢子。”
“是是。怪不到你頭上,你放心好了。”紅霜笑著接過了脂粉,仔細給傅氏把粉推勻,“你去看看小姐起了沒。”
玲瓏昨天前晚上叮囑了丫鬟們好幾回,早晨早點叫她。今兒天沒亮就已經醒了,現下已經穿戴齊整。
紅月走到屋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玲瓏正從晩香院過來,欣喜不已,迎上去請了玲瓏進屋。
今日侯府裡各處都是緊張地忙碌著。
早上穆承輅領兵歸京。晌午皇上擺宴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