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不掉,索性閉上了眼。
外面突然傳來一道宏亮的男性嗓音:“本王要在此處會客,趕緊把裡邊的人給本王清走!夜光樓頂層何時成了誰都能上的地方?”
掌櫃眉毛都要絞到一起了,雖然裡面那位他以前沒見過,但看那姿儀氣宇,怕也是背景顯赫。
但外頭這位是朱鎮安,皇帝的親侄子,才襲了已故老王爺的爵,有名的宗室紈絝。皇帝那一家子都在行宮,現在的京城裡,的確少有人惹得起這位祖宗。
謝映和朱伊都聽出了外頭是誰的聲音,朱伊在謝映的唇落下來之前趕緊推開他:“是朱鎮安,怎麼辦?”她環視周圍,也沒個屏風什麼的可以擋一擋。她這般跟謝映兩人單獨在屋裡,外頭還有人守著,怎麼看都是在幽會。
被打擾的謝映顯然不悅,他用下頜輕摩著朱伊額心,過了一會兒,將出閘叫囂著的慾望平復下去一些,才道:“無事,我出去看看。”
溫顏攔著朱鎮安欲闖入的手下,道:“若是硬闖,休怪我不客氣。”
朱鎮安上下打量溫顏:“喲,好大的膽子,知道我是誰嗎?”
沈星流先時出去了,否則朱鎮安倒是能認出是謝映的隨侍。溫顏因是女子,謝映也是為了保護朱伊才將她調來,平素沒有露過面。
溫顏道:“無論你是誰都不能硬闖。”
朱鎮安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有底氣的護衛,還是個女的,倒是被逗樂了:“有意思。本王今天倒非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裡頭,還無論是誰都不能硬闖?難不成還是皇上或者太子爺?”
顏玉兒這時躥了出來,跟著道:“哎,先前就是這女的不知天高地厚,一個丫鬟居然敢在京城地頭上耀武揚威,什麼來歷啊?倒是說來聽聽。”她就是憋了口氣,不發不行!
朱鎮安蔑了顏玉兒一眼:“你誰呀?”
這時門呼地被拉開,謝映杵在門口,一言不發看著朱鎮安。
朱鎮安頓時愣住,反應得倒也快:“映表弟?表弟你不是在行宮嗎,怎麼突然回京了。”都是皇親國戚,雖然一表三千里,但跟著太子同謝映攀個表親絕對錯不了!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謝映啊,朱鎮安嚇得腿都顫了幾下。
“嗯。”謝映不鹹不淡,吱了聲算是打招呼。
自知先前說話難聽理虧,朱鎮安繼續轉圜:“瞧瞧我這運氣,碰見映表弟真是太高興了,哈哈哈。”
那掌櫃都看傻眼了,他還頭回看到朱鎮安這紈絝頭子這麼諂媚的。
顏玉兒屏住呼吸望著面前年輕男人的臉,最初的恍惚過後,腦子裡轉得飛快——本王、行宮、映表弟,這些詞連在一起,令她忍不住擠到朱鎮安旁邊:“你是謝映?你是謝映嗎?”
謝映自是不會對著不認識的人自報家門。
顏玉兒心潮如沸,道:“我,我是顏玉兒!”她擔心謝映已經忘了她的名字,又道:“靖海王是我爹,太后娘娘是我的姑奶奶!”
此話一出,連一旁的朱鎮安都吃驚地轉過頭來看她。
魏州、靖州、雍州,在對抗朝廷削藩的問題上,可謂同氣連枝,守望相助。魏州與靖州有過聯姻的打算,但皇帝自然不會允許,直接就給否決掉了。為著顏玉兒這身份,謝映倒確實是多看了她一眼。
顏玉兒羞澀地咬了咬下唇,卻十分大膽地與謝映對視,朝他露出一個嬌媚的笑容。
謝映淡淡收回目光。
朱鎮安大笑:“原來都是自家親戚!哈哈哈。咱們不期而遇,也是一種緣分啊。”
“那,表弟……”朱鎮安問:“咱們一起進去坐坐?”
謝映站在門口,不說話,也不挪步,那就是沒有放朱鎮安進去的意思了。
這舉動實在是很無禮,但朱鎮安卻一點也不惱,身為他這般紈絝立即心領神會,嘿嘿笑道:“明白了,明白了。是哥哥沒眼力,映表弟請,別因為哥哥耽誤了興致。”
這話讓顏玉兒盪漾的春。心一下回了神,臉色驟變,是啊,她先前雖然只看到了謝映的背影,但她卻認得他這身袍子,可不就是與雅珍閣那女的碰了頭一起離開的男人。
“表弟,我下去幫你把帳結了啊。你慢慢賞景,慢慢玩兒。等你有空了咱們再聚。”朱鎮安倒是對謝映屋裡的女人感到好奇,但他可不敢推開謝映往裡面看。
朱鎮安走的時候,不忘貼心地幫謝映叫走了顏玉兒。唉,看來謝老弟又惹上一朵桃花,叫他好生羨慕。
顏玉兒下了樓就跟朱鎮安道別了,她在二樓要了間茶室,扒開竹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