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今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有什麼話明日再敘。”沈老夫人擦拭著眼角的淚水,不住地輕拍著沈玉珺的手,終究是沈家對不住這孩子。
沈玉珺依言別了家人回自己的秀詩樓休息了,這些日子確實疲累,早些休息,也好有精神應付接下來的事情。
桐知堂裡,戚氏也在跟大兒媳梁氏敘話。雖說當初沈家為她大兒子聘娶梁氏時,家裡已經敗落。梁氏也非什麼大家出身,甚至還是出身商戶,但她知書達理,人也爽利。這麼多年來,倒也入了戚氏的眼。
“母親萬不能再傷神了,現在最要緊的是為五妹多籌謀些,也好叫她在宮裡的路好走些。”梁氏也沒有想到自家小姑子平時不聲不響的,竟然一朝入選,得侍天子身側。不過說句心裡話,現在的沈家還真的很需要這個依仗。
戚氏知道這個理:“是啊,都得準備起來了。這些年給她備的嫁妝,是用不著了。”說到嫁妝,戚氏就情不自禁的想要流眼淚。
“嫁妝用不到,倒是銀錢要準備充足,宮裡的那些奴才都是看錢的。零碎的銀子也要多換些。媳婦其他也沒有,就是手頭寬些。這些銀錢媳婦會給備上。”她本是商家出身,身份微賤。即便沈家敗落,於她來說也很是高攀了。這些年來,夫君敬她愛她,婆母善待她,小姑子也擰的清。她日子過得和順,也很滿足。
“這怎麼能行?珺兒那裡,我都準備好了。我知道你心疼她,不過心意到就好,一家人不說外道話。”戚氏是知道兒媳手頭松,但再松也是她的嫁妝,沈家還不到要用女眷嫁妝的時候。
梁氏見婆母這般,一細想便知其意了。沈家到底是世家出身,上百年的積澱,怎會因暫時的不得意,就敗了底蘊呢?
“是媳婦想岔了!”
沈哲旭站在秀詩樓邊上荷塘的賞心亭裡,看著塘裡的魚兒圍著剛剛發芽的嫩草啃食,有些出神。他在等自家妹妹,有些話他想問清楚。他怕今日不問,等聖旨下了,就再沒有機會知道實情了。
沈玉珺原本已經梳洗好,準備歇息了。怎知她三哥身邊的知秋來請,說是三哥在賞心亭等她。
“你來了,”聽到腳步聲,沈哲旭就轉身看向他唯一的胞妹。沈家因為家風,沈家男人雖有納妾,但從未做出寵妾滅妻之事。他母親總共生了兩子一女,大哥沈哲臣,他還有就是這個妹妹。
胞妹自小懂事,乖乖巧巧的,但一向憊懶。後來以為是長大了,才變得勤奮。但他近日想來不是這樣的。妹妹是自九歲,庶姐沈詩畫落選才突然變得勤奮的,那些日子原本總在眼前晃悠的小人兒,總是不見人影。
“三哥,你找我?”沈玉珺自小備受家中哥哥寵愛,尤其是她三哥,不知道被她敲了多少好東西。
“你是不是一早就打算好進宮了?”沈哲旭還是想問。
沈玉珺看向她三哥那雙跟她一模一樣的眸子裡,她騙不了她三哥:“對。”
“你是怎麼想的?”得到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話,沈哲旭還是想知道她出於什麼原因,才給自己選了這條路。
沈玉珺也不看她三哥了,走到亭子裡的石桌邊上坐下:“三哥,我其實也沒多想。我只是想進宮了,好好保著命,熬資歷。只要我好好的在宮裡活著,外面那些人多少有些忌憚。咱們家也可以喘口氣。”這是她的真實想法。
沈哲旭雖說有些想到,但如實聽到妹妹這般說,鼻子酸得很,但終是忍住了:“你……你要記住你今天的話,要好好保全自己。這裡我不好久留,這些銀錢你拿著。”雖說他是她的胞兄,但今日妹妹出了宮門,就再不同往日了,她已是皇家人,一切還是要小心些。
沈哲旭離開了,她還是坐在亭子裡,這裡有她三哥之前備的茶水,這會坐著休息,看看湖裡剛出嫩葉的水草荷葉,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妹妹,”梁氏原是要去秀詩樓的,怎知半路就瞧見了?
“大嫂,你怎麼來了?”沈玉珺起身迎接。
“原本你大哥想來的,但到底有些不便,我就來了。”梁氏拉著沈玉珺的手,到亭裡坐下:“你大哥讓人備了些碎銀,我其他也拿不出手,就往裡添了些。一起給你送來。”婆母那裡不用她準備,但到底小姑子對她這嫂子不錯,她多少也要表示些。再說有錢能使鬼推磨,身上有,心不慌。
沈玉珺對這個嫂子還是有些喜歡的,她嫂子是個聰明人,對她哥好得很,對家裡長輩也是恭恭敬敬,沒有一絲怠慢,妯娌之間相處和睦,沒有口角。她是個明白人!
“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