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很得意吧,畢竟這宮裡頭又少了一個孩子。不過她也得意不了多久了,不說楊良媛的孩子,就說大皇子已經快滿五歲了,皇上還沒鬆口記名的事,就可以叫她難安了。
不過想到皇上,德妃心裡也是沒底極了,皇上是不是已經察覺到她的打算了?如果察覺了,那他會允嗎?德妃想想就溼了眼睛,不想了,想了也沒有用,皇上從來就不是個會感情用事的人。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多年沒有孩子了,當年終究是她錯了。
添禧樓裡,沈玉珺坐在榻上,馮嫣然也沒有急著回流雲宮,二人就這麼默默地坐著,誰都沒有開口打破這平靜。
秋菊端著茶盞進來:“奴婢熬了安神湯,兩位小主趁熱喝了吧。”
“放這吧,”沈玉珺微微點了下頭,嘆了口氣,她覺著她這一天都快把前半生沒嘆的氣都給補足了。
“姐姐也莫要再嘆氣了,”馮嫣然適時地開了口:“錢洛惜有今天,也是她咎由自取。年前皇上禁了她的足,她就應該安安分分待在宮裡養胎,可她愣是瞧不見皇上的用心,自己個鬧著出來了。”
“是啊,皇上禁她足,何嘗不是一種保護,可惜了,”沈玉珺有時候也會想錢洛惜是怎麼想的,明明以前看著挺有心機的,怎麼現在就像變了一個人?
馮嫣然自嘲地笑了聲:“我原以為我見了她出事會高興,會有大仇得報的感覺,可是我現在竟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我跟她十多年的姐妹情份,沒想到竟叫她今日到了那般地步還不忘……還不忘攀扯我。在她心裡恐怕不除掉我不痛快吧。”
沈玉珺今日也是見識到錢洛惜的狠了,她自己有沒有命還不知,但就那樣,她還是抓住一切可能想要置她於死地:“今日你也是受了我的牽連,如果不是你剛好來添禧樓,就沒後面那些事了。”
“姐姐真的這樣認為嗎?”馮嫣然看錢洛惜今日癲狂的樣子,就知道她只是騰不開手來料理她,他日等她緩過神來了,還不是一樣不會放過她。
“你也不要多想,”沈玉珺怕馮嫣然又被驚到:“天色也不早了,我讓竹雲送你回去早點休息。”
“也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現在也不想再費心思想那麼多了,那你也早點休息。”馮嫣然其實今日並沒有被嚇到,看到錢洛惜的下場,倒叫她寬心不少。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錢洛惜她太自以為是了。
乾元殿裡,景帝聽完小路子的回話,坐在龍椅上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這次大封,三品以下有過孩子的都晉兩個位份,其他的就晉一個吧。這也算是朕給她最後的補償了。另外熙德容晉位正四品貴儀,保留封號。三品以上,葉婕妤晉位從二品修儀,其他人就賞些東西就行了。”
“諾,”小路子想著錢洛惜,要不是因為烙梅香,想必皇上不貶了她就算客氣了。但願她經了那些事之後,腦子能清醒點,不然遲早還是要遭殃的。
“還有讓楊良媛搬去連玥閣,”景帝想到今天重華宮的那些事情,只覺得是應該要稍微提醒下德妃了,給她協理六宮之權不是讓她好方便自己行事的。連自己宮裡都管不好還理什麼六宮。
“諾”路公公就知道皇上要警告德妃,這皇上還年紀輕輕呢,就那麼急著給她自己鋪後路了。服侍皇上這麼多年,德妃竟還不知道皇上最討厭什麼,自作聰明,到最後不要變成作繭自縛就好。
今年因為北征大軍出征在即,為了節省開支,宮裡元宵節也並未大辦,再加上皇上去了西山軍營勞軍。所以皇后也就只招了宮裡的妃嬪在景仁宮用了晚膳算是走個過場。
元宵過後,沈玉珺就徹底忙開了,從添禧樓搬去了昭陽宮的東側殿。
昭陽宮已經許久未住人了,雖然內務府之前整修過,但還是有些陰溼。沈玉珺昨天就吩咐竹雨竹雲過來這把火爐都給燒起來除溼。今日搬過來的時候,倒是乾燥了不少,竹雨還點了檀香,沈玉珺覺著還不錯。
“小主,這昭陽宮可真氣派,”秋菊忙好了手頭的事,就宮裡宮外的轉了一圈:“奴婢在這宮裡也有幾年了,以前都是聽人說到,沒想到有一日會住到這裡面,可真跟做夢似的。”
“是啊,終於搬過來了,”竹雨端了碗牛乳過來:“小主趁熱喝吧。”
“竹雲呢?”沈玉珺接過牛乳問道:“怎麼一早上都沒見著她?”
“竹雲在庫房那裡,”竹雨笑道:“那邊不整理好,估計她在哪都不安生。”
沈玉珺聞言也笑了,竹雲雖說性子偶爾會跳脫一下,但人是精細得很,這也是她當初把銀錢跟庫房交給她管的原因。說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