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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這次也沒了往日裡的平和,流言剛起就下了狠手,發落了不少嚼舌根的太監、宮女到慎刑司去了。皇上更是手段強硬地貶了亂傳流言的司德儀,還當眾杖斃了景仁宮跟翠微宮的幾個太監、宮女。這樣一連串的打壓下來,後宮裡終是沒了聲音,當然更是消停了不少。
轉眼就到了八月,天氣終於涼快了一點,沈玉珺的肚子已經快六個月了,不過她最近可愁了,畢竟八月十五要到了。她可是還記得去年的那個中秋之宴,真真是熱鬧,只是她可一點都不想看熱鬧。
“娘娘,路公公又送來兩本史書,”竹雨有些愁眉苦臉地捧著書進來,她現在看到史書就有些噁心反胃。
沈玉珺看了看竹雨,又轉過頭去:“史書挺好的,在宮裡生活,是應該多聽些史書上的記載,不是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她狀似思考一般:“史書似明鏡,應該是這樣說的。”
竹雨有些欲哭無淚,雖然她家主子這樣說,但是她還是不喜歡讀史書。
乾元殿裡,景帝坐在龍椅上有瞬間的愣神,後看向跪在殿中央的暗隱:“你是說太后崩逝了?”
第68章
“是; 太后在昨日子時崩逝; 當時葉貴嬪守在太后身邊。”
“怎麼死的?”景帝深鎖著眉心問到。
“回皇上的話; 太后是吞服了醉心花的花汁,引發心悸而死的。”
“朕知道了,”景帝閉著眼睛,伸手揉了揉額頭:“小路子,通知儀清殿的法師; 撞喪鐘吧。”
“諾; ”路公公嘆了口氣,太后也算一死以求解脫了,畢竟染上阿芙蓉; 再想要戒掉,那真的是比死還要叫她難受百倍。
景帝從龍椅上起身; 來到暗隱面前:“既然她留了遺願想要回宮; 那朕就看著多年的母子情份上滿足她。你去安排,朕一個時辰之後出宮,迎太后棺柩回宮; 還有把慈恩寺跟太后有染的和尚全部殺了給她陪葬,也算是朕這個做養子的對她盡的最後一點孝。”
“是; ”說完就一陣清風拂過,沒了人影。
大殿裡就剩下景帝一人站立在中央,他仰起頭; 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你倒是有覺悟; 知道朕不會與你好過; 罷,死了就死了吧,朕還能跟個死人計較。”
昭陽宮裡,沈玉珺這會也不愁了,反正她躲也躲不過,愁了也沒用,還不如到時靜觀其變,見招拆招。再說她現在可不是一個人,有時候是得學學其他有孕妃嬪的肆意,畢竟不管那些有心人是怎麼想的,反正明面上她們就得讓著她,那她還怕什麼?
“娘娘,”秋菊走進來行禮問到:“您今天午膳,桂花珍珠魚是要用清蒸的,還是跟昨日一樣燉湯?”
沈玉珺坐在榻上拿著個花蹦子,正在繡虎頭,頭也沒抬就直接說:“還是燉湯,再放塊豆腐。”
“好,”秋菊應完就躬身退了出去。
“嗡……嗡……”
沈玉珺剛剛喝了兩口湯,外面就傳來鐘響。屋內瞬間安靜,就連竹雨搖扇子的手都頓在半空。大家都在心裡默默數著鐘聲,這撞鐘的次數不同,代表的事情也不同,但無一例外都是大事。
“嗡……嗡……”
鐘聲停了,沈玉珺默唸了一句:“是二十七聲嗎?”
“是二十七聲,”竹雨點了點頭。
“二十七,”沈玉珺放下了手中的調羹:“太后崩逝。”
大概過了一息的功夫,沈玉珺終於從驚愕中恢復過來了:“竹雨、竹雲、秋菊、冬梅,趕緊的把宮裡犯忌諱的東西全部收起來,還有讓小鄧子領著兩個小太監去內務府領喪服。”
太后可是一國之母,無論她生前跟皇上之間有多少齷齪,現在她死了,不管是死者為大,還是以孝之名,皇上都得做到體面,以示天下之表率。而她作為後宮妃嬪那就更不能在這個時候行差踏錯。
“是”
竹雨在準備躬身退出去的時候,稍稍頓了頓腳,輕聲說到:“娘娘,趁還有點時間,您還是趕緊的把魚湯給喝了。”
沈玉珺原本還在出神,一聽這話,趕忙端起放在炕几上的魚湯:“你說得不錯,本宮喝完這碗,還得再喝一碗。”畢竟接下來的三個月,她是別想見葷腥了。
玉芙宮裡,淑妃聽到喪鐘的時候,她正抱著二皇子在哄。等喪鐘停了之後,她整個人都呆了,就直闆闆地站在正殿裡,沒一會,眼裡的淚就下來了:“她終於死了,”說完,她便含著淚笑了:“她終於死了,報應,報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