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敏道:“看你的眼睛。在笑兄與風刀廝殺之時,你那關切之神色,已不可能是一個僕人對主人所應該有的,而且你身材嬌小。尤其是我牽笑兄之手時,你神色大變,隱隱有種酸酸的味兒,我就更為肯定了。其實,我可以告訴你,雖然我知道笑兄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副油頭粉面的樣子,而應是英俊瀟灑,但我是絕對不會喜歡笑兄這樣的人的。”
瓏瓏沒想到石敏會說得如此坦率露骨,不由大窘,她哪知石敏自幼便未見著母親,而是由父親石君子獨自一人帶大,所以性格便少了一般女孩的扭捏作態,說話做事都極豪放。
古錯也極為不自在,無論如何,被一個女孩,而且是一個美麗的女孩說“肯定不會喜歡”,總有點“那個”,所以他一個勁地互搓著雙手。
石敏又道:“我找笑兄,是想問他幾件事。”
古錯不由暗自苦笑:“自己本是東奔西走要找她問幾件事,沒想到倒是她先來問我了,真是奇哉怪也。”口中卻道:“石姑娘但問無妨,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如實告訴石姑娘。”
石敏問道:“第一個問題,笑兄的天鉞是否真的是從哭神農那兒得到的?”
古錯點點頭。
石敏又問道:“當年我父親石君子是否真的是參加過圍攻哭神農之戰?”
古錯又點了點頭,石敏(炫)恍(書)然(網)道:“這就是了。”沉默了一會兒,道:“江湖中傳言笑天鉞常常追殺一些看似不該殺,實際上卻該殺得很的人,不知這事是不是真的?”古錯又點了點頭。
石敏的目光突然變得凌厲而隱有譏諷之意:“可我發現笑天鉞只是找些軟的柿子捏捏而已。”
古錯長聲一笑,道:“誰讓我運氣不好,每次去捏那看似很硬的柿子,當真一捏,奇軟無比。莫非石姑娘已找到了一個比較硬的柿子想讓在下去捏?在下一向認為捏硬的柿子比較刺激。”
石敏笑了。因為她很少會笑,所以笑起來有一種冰雪消融的感覺,讓人感到心裡也暖洋洋的舒服。她道:“其實這個柿子不但很硬,而且簡直應當把它稱作鐵柿子,我就怕笑兄心有餘而力不足,捏不了柿子,反讓柿子崩了牙。”
古錯笑意更濃:“石姑娘這麼一說,在下便更想見識一下這鐵柿子了,姑娘能詳細介紹一下有關鐵柿子的事嗎?”
石敏看著古錯道:“武林至尊——天絕,硬不硬?”
古錯心中一笑,暗道:“醉君子果然是醉酒不醉心,這殺死石君子的兇手定是天絕無疑了。”口中卻驚訝道:“天絕他老人家不是德高望重,江湖人對他敬如神明嗎?石姑娘為何與他作對?”
石敏沉聲道:“笑兄有沒有聽說雲南一帶盛產一種奇豔無比的花,叫罌粟花,花開之時,奇香無比。恰恰是這樣一種香豔無比的花,卻奇毒無比,若誤食罌粟花,便再也擺脫不了對它的依賴,每日若不服用一些,全身便如肝腸已斷,萬蟻撓心般難受。而服用之後,則會慢慢地毒入心脾,慢慢地人就消瘦脫力而死,而天絕,便如這麼一株罌粟花。”
古錯忽然笑道:“石姑娘怎麼就如此信任在下,敢將對天絕不敬之辭,告訴在下?”
石敏也笑了,道:“這又有何妨?先前我牽著你的手這麼走來,又豈能逃過天絕的耳目?天絕本就欲將我斬草除根,現在見你與我如此親密,又與我坐在這兒長談,他又怎會再放過你?既然他已對你動了殺機,我多告訴你一點有關他的事,又有何妨?”古錯再也笑不出來了。
瓏瓏忍不住怒道:“你怎麼如此歹毒?”
“歹毒?”石敏仰天大笑道:“如果我整日光明磊落,這幾天來,我已不知要死多少次了,你知不知道剛才要殺我的風刀和要救我的那一夥人都是天絕一人所指派。”
古錯與瓏瓏都大吃一驚,心道:“天絕莫非瘋了?又要殺人又要救人,豈不矛盾?”
石敏彷彿看出了他們的所思,道:“天絕並沒有瘋。這恰恰是他的高明之處,他一方面讓人找我,說要保護我的安全,幫我追查真兇,故意不讓這救人的人說出是他指派,卻留下一點痕跡讓天下人可心猜出是他所為,如此一來,天下人定以為他不求虛名,對他自會更為尊重。而我一旦被他‘救’走了,不用多少時間,我就會像金陵梅寒星那樣意外變瘋,或者死去。然後,天絕又將開始追查殺我的‘兇手’,又有人會莫名其妙地死在他的‘正義’之下。”
“另一方面,他又派出大量殺手,暗中追殺我,這些殺手武功都高過救我的這幫人,即便不能殺了我,也足以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