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要再次忖測。
她又究竟為什麼要承擔起如此沉重的一切?
一個花樣年紀的女子卻要留在這麼個小鎮上,去照顧一個
躺在床上沒有一點生理的反應的人,醫學上的術語叫腦死。
一個植物人。
姚晚把剛才一陣忙亂中散落在地上的藥物撿拾起來,放在了桌上。
倒了一杯水遞給陳德瑾。
〃德瑾,你能來照顧他,我已經很謝謝你了。〃
〃只不過,今天是個意外,他。。。。。。〃
她側過身,捋了捋床上安睡如嬰兒的男子額上的亂髮。
〃他的呼吸系統會紊亂,這不是你的錯。〃
呼吸系統會紊亂?
陳德瑾不可置信地眨眨眼。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應該不是原本就是得了什麼怪病吧,看上去那個成天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人在清醒健康的時候絕對是個人物,一定是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這麼可怕的樣子。
背對著她的姚晚掖緊了被子邊的空隙,眼神一閃而過。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終日躺在這床坹之上。
他這一切都是
〃為了我。〃
很輕的一句回答,以至於離她幾步之遙的陳德瑾沒有聽見。
見她不答,陳德瑾端起手裡杯子一邊喝水一邊又無意地再好奇了一下。
〃那。。。。。。。。。。。。姚晚,你就不會就這麼一直照顧他下去吧?〃
光就一天半天由她來照顧就已經感到是累的勞心勞力,她無法想象要是姚晚花更漫長歲月?
〃不然,我介紹一個好一點的療養院給你好不好?〃
〃你不可能一輩子就這麼陪著他吧?還是早點。。。。。。。。。。。。〃
滋潤過了乾渴的喉嚨,陳德瑾放下見底的杯子。
才想續水,日光燈下卻愣了神。
姚晚坐在床簷邊,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個像陷入夢境的人,根本沒有聽見她的隻字片語。
他們兩人的手裡纂著彼此的手,細細地小心翼翼地纂著。
陳德瑾心口突然一陣暈眩,覺得自己的嘴那麼髒。
普通的燈光下,為什麼有人會對著一個沒有任何感知的植物人笑的那麼溫柔?
這畫面委實讓她難受,難受的幾乎有些慚愧。
我遺憾地關上了窗,把除溼器開到最大擋。
〃看來今天是那都不能去了。〃
窗外的小雨下起來像是永遠都沒有了終結。
春天,過去我最喜歡的季節。現在卻是我的惡夢。
空氣看不見的溼氣能把我的膝蓋折磨死。
別說屋外,屋子裡面不夠乾燥我也照樣會跟半個廢人一樣,動彈不得。
不過算了,難得空閒,我也樂得清靜。
〃安平,要不要看片子?〃
我在一堆小陳塞給我的DVD裡找了起來。
像是和他說話,但我也知道他聽不見。
他閉著眼睛,就像是勞累一天的丈夫在乏味的電視節目前坐著睡著了一樣。
而我,
就是那個絮絮叨叨的妻子。明知聽不見,但也要說。
我希望他聽見,他的腦子需要時時都有資訊刺激。
〃《亂世佳人》?〃
嗯,長度是夠了,的確他得'坐'在沙發上五個小時才行,太短的片子,只怕我要堅持不住的。
不能長時間的讓他躺著,常常要讓他坐一會兒才行。不然背上會有血凝。
醫生特意關照,我是條條都當作了金科玉律,不敢怠慢。
〃安平,我們看這一部,怎麼樣?〃
我回過頭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他,詢問著。
他坐在那,沒有表情,沒有動作,睡著了。
〃那就這部吧。〃
我嗤笑著自己,我總希望在不經意地一個轉身,他就笑吟吟地看著我。
這種夢,太美,不現實。
於是走回沙發旁,把鋪在他和我腿上的毛毯蓋得更好一點。
往他的後背上放了一個靠墊,
順便繼續拉過他的一隻手開始我天天重複的工作。
按摩。
實在是怕他的四肢的機能會退化,特意找到了專業醫生去學了穴位。
我現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