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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我們今天就好好見上一次。今天,先認個朋友,可以放開談。明天開始,就是上下級關係嘍。今天為明天打個基礎。好不好?”

“非常好。我喜歡這樣,工作是工作,放鬆是放鬆。主席的意思是,今天的談話屬於非官方的,我理解得對嗎?”

“對對。”電話鈴響,謝景新道,“你看,這東西破壞我們關係。你放心,接完這個電話,就把插頭拔掉。”他拿起話筒,“是我,你好。”臉色漸漸嚴肅起來,突然,謝景新打斷對方,“請稍微等一下,我換一架話機。”他捂住話筒思考著,對馮勇進說,“你到裡屋去,用床頭櫃上的分機聽電話,別出聲!”

馮勇進遵命進屋,拿起電話,小心地捂緊送話筒,傾聽著。

謝景新在電話裡說:“李區長,請繼續指示吧,剛才的話我沒聽清。”

“哎呀主席,哪裡敢有什麼指示,只是給您介紹一下情況。區委組織部給馮勇進的鑑定反映了一些問題,我再說明一下。”

“請讓我插一句,馮勇進的鑑定我看過啊,不錯的,德才兩方面都挺好。”

“那是放在檔案裡的鑑定。這一份嘛,是補充材料,是不叫鑑定的鑑定。聽說”

“搞什麼名堂,我們到底相信哪一份?噢,對不起,我完全理解,請繼續說。”

“前頭一大塊我就不必說了,和那份一樣,後頭這一小塊,還是相當重要的,我原文照念:馮勇進同志的大局意識不強,有時不能與領導保持一致;工作中有時給人以譁眾取寵、華而不實之感,處理問題好走極端。對某些問題的認識很偏激,認為任何社會組織現實的必要性源自其不可替代性,否則其存在就是對社會系統資源的無效佔有,不具積極性,只起負面作用;中國目前發展到這個程度,如果說勞資關係市場化基本完成,但卻是相當不規範的,我們基本的《勞動法》沒有執行好,我國在改革上所付出的代價造成比改革本身更大的傷口哎呀謝主席,我都念累了,這堆話兒怎麼彆扭怎麼來。”

“聽起來像是從哪兒摘出來的。”謝景新朝裡屋馮勇進笑一下,“告訴我結論吧。”

“這上面可沒有結論,所以稱不上是完整鑑定。我想他們是提供情況,讓用人單位自己下結論。”

“什麼結論?”謝景新瞥見馮勇進氣得直哆嗦。

“裝入檔案,給組織部門使用作參考嘛。”

“李區長,馮勇進已經是我的部下了,你不能交半個捏半個,老搞緩期執行。”

“哈哈,我們區委常委會,討論了這個材料,結論確實是入檔,不外傳。另外會議上也有不同意見,還是不說了吧。馮勇進這個人啊,怎麼說呢?你時間長了就知道了,不適宜當正職,充其量只能當個副職配合別人。”

“任職市總法律部長,文已經下了,不能朝令夕改吧?”

“那倒是,僅供參考,僅供參考。”

“我知道。”

他們又談笑幾句,結束通話電話。

馮勇進最後掛機。他注意到,謝景新先於李寶庫放下電話,他知道,這是謝景新在對李寶庫表示不滿。

馮勇進從裡屋出來,謝景新正色道:“這算是什麼事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說罷,讓整個身子從空中落進沙發。心想,我還沒提邵真的用意吶,光我就足夠了。

“馮勇進,我有根辮子抓你手裡了。”謝景新指的是讓馮勇進旁聽電話,屬於違紀。他相信馮勇進會把此話倒過來理解。

“你放心,謝主席,就憑李寶庫這點,我也非得在市總幹出一些名堂來,決不辜負您的一片好心。”馮勇進微笑,眼內潮溼,“有一首外國歌,其中有兩句這樣唱:戰士永遠不會死,他們只是慢慢地消失主席,我即使明知會失敗,還是要試試!”

謝景新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面前這個年輕人了,他問:“一個法律部,裝得下你的雄心嗎?”

馮勇進搖頭:“就怕別人不信任,不理解。”

“我們畢竟交給你一個重要的部門。現在,你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人們的高度關注。我猜,你是這樣的人,不怕所有人都盯住自己,就怕沒人望自己一眼。目前處境,挺對你胃口嘛。隨著勞動關係的日益複雜和工會依法維權的深入,法律部在市總的位置越來越重要,你不能給我幹砸了。”

“當然。我畢竟是個法學碩士,當過近兩年的區總工會代主席。不過,我倒覺得,咱們市總工會的部門,即使沒有部長,它也能正常地運轉下去,幾十年的慣性了嘛。部長成了傳口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