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石頭說道:“大隊裡有規定,不滿十八歲的學生不能參加勞動,陳東來也不能例外,我要是讓他參加勞動了,隊上那些小孩子都要去勞動,那還不全亂套了?”
肖桂蘭哀求著說道:“爸,啥規定啊?那規定還不是你定的?你把它改改不就完了,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早上就讓陳東來勞動。”
肖桂蘭說完,也不等肖石頭答應,就跑走了。
肖石頭搖搖頭,嘆口氣,說道:“這死妮子,中了啥魔障了。”他想到小鳳還在臥房裡等他,就起身回臥房去了。
到了第二天,陳東來扛了農具站在勞動的人群裡,肖石頭看到了就裝作沒看到,就這樣,陳東來終於能參加生產隊的勞動了。
下來的日子裡,陳東來每天都去參加勞動,挑最重最苦的活幹,他提著一股勁,一心要好好幹活,不能讓別人小看他,也不能讓肖石頭小看他,他要多掙工分,多分口糧,這樣爸媽也就不會因為糧食的事發愁,說不定他還有機會去洛東縣上高中。
一個暑假出來,陳東來讓太陽曬黑了,可他的身板壯實了,到了晚上,他還偷偷去打穀場練拳,只有讓自己強大起來,別人才不敢欺負他,他的規律讓肖桂蘭知道了,每天到了晚上,肖桂蘭也會偷偷去打穀場,他在一邊練拳,肖桂蘭就坐在一邊看他。
這天晚上,陳東來練完了拳,和肖桂蘭坐在打穀場裡,都沒急於回家,眼看去洛東縣上學的日子臨近了,陳東來心裡就特別著急。
肖桂蘭說道:“東來,馬上就要開學了,一想著我們一起去洛東縣上學,我就激動的睡不著覺,東來,你高興不?”
陳東來說道:“桂蘭,我高興不起來,估計我不能去洛東縣上學了。”
肖桂蘭著急地說道:“東來,這是為啥啊?你答應過我的,要一起上學,你不能變卦。”
陳東來嘆口氣說道:“我也想去,可我家現在連吃的都沒有,我去上學還要花錢,繳糧食,我們家哪兒有啊?”
肖桂蘭說道:“只要你去上學,這些都有我想辦法。”
陳東來轉向了肖桂蘭,說道:“桂蘭,在葛柳鎮上學的時候,你已經幫了我不少了,我這次不能再讓你幫了,我要靠自己。”
肖桂蘭說道:“東來,你幹嘛要跟我這麼客氣啊?你放心,只要有我吃的,就餓不著你,跟我一起上學去吧。”
陳東來抓著肖桂蘭的手,說道:“嗯,我去!”
這一天,夏炳章帶著小劉到了木胡關。夏炳章讓小劉先去了肖石頭家,自己去陳富貴家裡看望陳富貴。
陳富貴和紅玉都在,夏炳章進門,紅玉和陳富貴都很驚訝。
夏炳章抓著陳福貴的手,激動地說道:“老哥,讓你受苦了。”
陳富貴嘴唇哆嗦著:“夏書記,你好啊。”
夏炳章掃視陳富貴家裡一眼,知道他家過得很艱難,眼睛有點溼潤,坐在陳富貴身邊,說道:“老哥,你家裡這麼困難,咋不給我說啊?現在還有啥困難?”
陳富貴急忙說道:“沒有,啥都好著,我不能在給你添麻煩了。”
紅玉過來說道:“夏書記,富貴哥修水庫殘廢了一條腿,公社咋不管他?”
夏炳章茫然地說道:“管呀,我已經安排黃書記,讓他親自給肖石頭布置的,每年都要給你們發救濟糧,他沒有發嗎?”
紅玉苦笑,繼而指責他:“你夏書記就知道安排,就第一年給了我們救濟糧,以後一粒救濟糧都沒見到,你有沒有良心?要不是當年富貴他救你,你早就死了,現在富貴有了難處,你管過嗎?”
夏炳章站起來,氣憤地說道:“我這就去找肖石頭。”
陳富貴拉住他說道:“夏書記,別找他了,其實這些年,肖隊長也挺照顧我們的,要不然,我們早就餓死了。”
這時候,肖石頭和小劉過來,肖石頭拘謹地站在那兒。
肖石頭討好地說道:“夏書記,我那兒飯菜已經準備好了,請你過去先吃飯吧。”
夏炳章有點生氣,臉色很難看,說道:“肖隊長,黃書記沒有給你安排給陳富貴發救濟糧的事嗎?”
肖石頭獻媚地說道:“夏書記,您的指示我哪敢不落實?發了,真的發了,不信你問富貴。就是生產隊在困難,都不能讓富貴一家餓肚子。”
夏炳章微微點頭,說道:“小劉,你去肖隊長家吃飯,我就留在這裡,富貴一家人吃啥,我就吃啥。”
肖石頭有點緊張,說道:“夏書記,這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