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和胡宗仁這種貨色,不過此刻,他雖然虛弱,卻顯得如此迫切。
胡宗仁和我坐下後,請馬老師把當天嚇暈自己的全部經過告訴我們。馬老師說,當天監考,聽見有聲音,並且很快就察覺到那聲音就是從教室門背後儲物間裡發出來的,一開始他以為是老鼠,為了不影響考試秩序,或是讓學生們因此而分心。馬老師告訴我們說,因為班上有不少女生,想來也都不怎麼喜歡老鼠這樣的動物。胡宗仁笑著說,女生挺多啊,還長得都不錯呢,哈他還沒笑出口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我瞪視他的眼神,於是趕緊收斂了起來。馬老師大概是沒察覺到胡宗仁說的這些,他繼續說,本來他自己是不害怕老鼠的,所以直到開啟門的那一瞬間,他心裡始終認定了那就是老鼠。可是誰知道,開啟門以後,卻發現在他所站位置的對角,也就是儲物間最暗的那個角落裡,直挺挺站著一個身穿學校運動校服的女生,雙腳併攏並踮著腳,雙手垂放在身體兩側,頭還藏在暗處,看不清。馬老師說,當時他還以為是有別的班級的同學故意藏在裡頭,正準備問她的時候,這個女生的頭就從暗處伸了出來,而也就是這個時候,馬老師才看清了它的五官。
馬老師雙手捧著一個白瓷茶杯,手有些微微顫抖地端起來喝了一口。那樣子彷彿是掙扎著去回憶當初的那一幕。他說,那個女孩子的頭從暗處伸出來,映著教室裡晚上的燈光,他站得很近,非常清楚的看見了那個女孩子的長相。怎麼形容呢,直到頭出來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眼前這個女生整個人,都呈現一種半透明的樣子。他說也並不是很淡的那種,而是好像隔著一面玻璃看人,只不過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卻成了儲物間裡暗角處的黑暗。而那個女生的臉才是最嚇人的,因為她的左半邊臉整個是扭曲的,眼睛和鼻孔裡,還有嘴角都有血水滲出來,而且左右臉非常不對稱,好像是錯位了一樣。頭頂的頭髮也好像是被撕扯下了一塊,馬老師跟我們強調,是那種連著頭皮也扯掉的感覺,他幾乎都能夠從那血淋淋裡面,看到頭蓋骨上的肉。女生的整個右半邊臉卻一點也不奇怪,除了臉色比較白,嘴唇比較紅之外,右側臉蛋上還有一粒不大不小的美人痣。而左右臉並沒有非常明顯的界限,整個人在那兒,顯得特別恐怖。
馬老師抽抽了一下,就好像是突然吸入一口涼氣的樣子,接著說,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儘管那個時候他已經被嚇得動不了了,也就是短短一瞬間的事情,而接下來,那個女孩子突然非常詭異地四十五度角咔嚓一下歪著脖子笑了起來。馬老師說,她歪脖子的時候,就好像是脖子被掰斷了一樣,而她這一笑,臉上的血開始順著臉到處流,就這麼一下子,馬老師腦子裡的那根神經就給繃斷了,他覺得太陽穴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強烈地衝擊了一下,就站不穩,倒地了。
馬老師有點激動的說,他自己身體不算很好,有低血糖,平日裡常常要補充糖分,否則的話就容易產生暈厥的危險。所以這一生中這並不是他第一次暈倒,而以往暈倒後自己就會馬上意識全無,但這一次,他在暈倒以後的幾秒鐘裡,卻非常清晰地看到那個女生伸出手腳僵直著左右挪動著走到他身邊,然後把頭湊到離他的臉不到一寸的距離,於是在他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最後一個定格的畫面,就是滿眼的那個女孩子的那張臉。
說到這裡的時候,馬老師就不在繼續說了,而是一口一口的喝著茶。之前因為我們進屋,馬老師特地把電視的音量按了靜音,於是此刻,除了電視的光線映在我房間牆壁和馬老師身上一閃一閃的之外,耳朵裡,我們就之聽見那個老掛鐘滴滴答答的聲音。
我忍不住開口問馬老師,當初你開啟門的時候發現裡邊有人,你難道都沒察覺到這件事有什麼不對勁嗎?馬老師說,起初只是很奇怪,為什麼這儲物間原本就很小卻藏著一個人,根本沒往那方面去想,在此之前,他無數次聽人說過鬼故事,但自己卻只是當故事聽了,從未當真。認知里根本就從未認同過鬼怪的存在,所以一時之間,很難想到。他告訴我說,最初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別的同學故意藏在裡面,是為了給考試的同學們遞點子作弊呢。王主任結果話去說,由於是職業中學,所以學生的知識水平比起很多普通高中來說還是有些不足,這學校每逢遇到考試,作弊的事情難免發生。
我點點頭,因為我就是個從小到大都非常擅長作弊的人。有時候作弊甚至不是為了要想考個高分數,而是為了和監考老師鬥智鬥勇,一種神偷與神探的周旋,達到一種刺激的目的。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我還是挺變態的。
胡宗仁接過話,接著問馬老師說,你說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