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道士恐怕沒辦法用走路的方式下樓。況且我和胡宗仁算是臨危受命,之前謝店長也沒想過會叫上我們倆來,所以這個老婆婆不該知道我們是幹嘛的更不該知道我們的意圖所在,除非它還擁有根據制服來區分職業的本事,但我認為那並不可能。於是就只剩下第一個情況了,即便如此,我也沒從它的臉上表情看出是想要跟我們說話,而更像是對我們這麼多人看著她,覺得不開心。
但是有一點我能夠確定,這個鬼魂並沒有多深重的怨氣,先前羅盤上的反應已經告訴了我這一點,她出現在這裡一定是因為別的理由而非是為了害這裡的某個人。我低聲問胡宗仁,現在怎麼辦,胡宗仁沒有回頭,只是把手心朝下向我伸過來然後按了幾下,意思是你別做聲我在想之類的。於是我趁著這個空隙,再次把目光瞄向了我手上的羅盤,羅盤上的反應並不算劇烈,但是比起初我檢查座位的時候稍微強了一點,那就證明,我檢查座位的時候,其實這一幕是被這個老婆婆看在了眼裡,它也明白我們是衝著它來的。
很快胡宗仁就轉過了身子,正面朝著老奶奶的方向,接著把手伸到腰上解下了自己的八卦袋,還有他的那個難看的腰包。我正打算喝問他想要幹嘛,因為以我對這廝的瞭解,他幾乎全部的寶貝都在這腰包裡,包括平日裡自己準備好用來應急的符咒,這包包一取下,胡宗仁和那群店員基本上沒有區別,除了個頭大一點會打架一點外。胡宗仁卻把東西統統都放到了餐桌上,然後張開雙臂,一副要擁抱全世界的感覺,緩步地,朝著老奶奶走去。
我特別討厭胡宗仁這種不經過商量就自己做決定的性子,來不及阻止,我也就慢慢跟在他的身後,手裡端著羅盤,一邊注意著胡宗仁和我之間的距離,一邊注意著羅盤的動向。我刻意讓胡宗仁的背影擋住我和老婆婆之間的視線,因為在那之前,老婆婆的目光反反覆覆在我和胡宗仁身上打量,所以我就算是站著不動,也沒有可能置身事外。每靠近一步,羅盤的反應就猛烈一點,並且隨著胡宗仁腳步的落地,指標就好像心跳一樣突然彈得猛烈了一點,是戒備,絕對沒有錯,多年來練就的一身看盤的本領告訴我,這個老奶奶對胡宗仁的行為雖然感到不解,甚至是認為他沒有惡意,但卻私下防備著。
就在我低下頭再度看羅盤的時候,耳根子後邊突然傳來一聲非常嘶啞蒼老的叫聲,那叫聲就好像我小時候在愛國主義電影裡看到八路軍大喊同志們衝啊似的,是一種吶喊,但卻蒼老而嘶啞了許多,我無法用一個準確的描述來形容那個叫聲,在當時我只能下意識的一邊轉身一邊伸手到包裡抓紅繩,卻在我還沒能看清背後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死死按住了我的肩膀正在用力往下壓,我身高175,那個老婆婆撐死了也才160還別說她生前年老骨骼猥瑣的可能性,單憑她駝背這一點,她就沒有可能能夠按住我的肩膀把我壓低。但是那股力量很大,被鬼魂直接接觸到身子的感覺大概就是突然由內而外的發出一陣寒冷,寒冷中帶著一股力量,這股力量你光是領教到第一次你就會死死的明白無法抗拒。
於是在我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的時候,我的雙膝就撲通一聲跪下了,瓷磚地板,我這麼一跪還真是挺疼的。當我終於擺正了身子想要看看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在距離我鼻子尖不到一寸的地方,老婆婆正面對面的看著我,我雖然是個單眼皮但我的眼睛在單眼皮界還是算大的,起碼比杜海濤要大了很多,加上驚恐之餘眼睛會本能的睜大,所以我這麼大的眼睛裡,竟然似乎看不到別的東西,除了那一張蒼老的臉。與此同時,我也察覺到了還真是她把我按得跪了下來,接著她開始皺起眉頭,張開嘴巴,眉心和鼻樑因為皺眉的關係疊得一層一層的,很像是蔥油餅,而張大的嘴巴里發出了起初那種蒼老的嘶吼聲,但是我只聽到了聲音,卻沒從她近在咫尺的嘴中察覺到一絲氣息。
這一切發生在短短的一秒鐘以內,很顯然周圍的那些店員們也都看到了這一切,他們尖叫著驚呼著,胡宗仁也在這個時候過來救我,我背對著胡宗仁所以我看不見他的舉動,我只是聽到耳邊一個風聲響起,隨著風聲老婆婆在我面前扭曲變形,接著好像煙霧粉塵一樣消失不見了,我身上的壓迫感也不見了,而就在此事,我的右臉突然火辣辣的疼起來,耳朵裡也突然嗡了一聲,我才意識到,胡宗仁剛才可能是在用手上的雷符或是九鳳君符打老奶奶,為了救我,卻被老奶奶給躲開了,於是他這一下子,就直接打在了我的臉上。
在我側身倒下的時候,我看見門口的易拉寶和X展架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撞倒了,接著大門出現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