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這個表情,越是這種陰陽怪氣的笑,就越說明這傢伙要使壞了。這樣也好,這寸頭男太跋扈了,他只想到他是拿錢給我們賺,卻沒想到我們是在幫他解決麻煩。那個寸頭男說我姓什麼不用你管,你們倆就只管把事情給我解決了,拿了錢就走人,羅哩羅嗦的,剛出來混是吧?
胡宗仁還是笑著跟他說,是這樣的,既然你要我們來辦事,那就按我們的方式來辦,否則你就自己來,你這店裡這麼多員工,你不能只想著賺錢,連鬼都到你店裡來搗亂了,你說說你都衰到什麼地步了。胡宗仁還是笑嘻嘻的,但是言語中夾雜著的挖苦與諷刺的語氣,我知道他是在故意用這種吊兒郎當的方式激怒對方。因為我們都深知一個道理,當雙方立場不一,相互對立的時候,你越是表現得很開心高興,你的對手就會越不高興。果然,那個寸頭男還是中招了,他被胡宗仁這一番話氣得臉上通紅,但畢竟是40多的人,生活的閱歷讓他顯得比較沉穩,他只是氣呼呼的說,那你們要是十天半個月抓不到這個鬼,我就十天半月不開門做生意?胡宗仁繼續氣他說,那沒辦法,誰讓你這麼帶衰啊,你以為穿得花花綠綠像瓶芥末就會火啊?等著吧
寸頭男氣得不說話了,他大概也明白如果繼續跟我們爭下去,耽誤的只會是自己的時間,而且我和胡宗仁既然敢這麼衝的和他說話,自然也是沒把他放在眼裡,搞不好待會事情辦不成還挨頓揍,那就太不划算了。胡宗仁看他也沒繼續嘟嚷了,於是轉頭問小田說,剛才你在廁所裡,老婆婆都跟你說什麼了,怎麼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
胡宗仁這麼一問,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小田的身上,這搞得小田有點驚慌的感覺,她說,老婆婆就是跟我說了下她第一天進店裡來是為什麼,然後為什麼每天都來的原因。老婆婆有點神志恍惚了,說話也詞不達意的,我都是聽一半猜一半,但是後來我聽明白了幾個字,她說她老了,快要死了,想自己的孩子了。
小田說完後,又一副情有所觸的樣子,低下頭,揉了揉鼻子,看樣子又快哭出來了。我雖然覺得小田這種品德的姑娘實在很難得,但是這種不分緣由的愛心氾濫,終究也是個不妥的行為,畢竟是人鬼殊途,加上本身也是陌生人,太過於進入別人的生活,就好像不願意相信電影終究會散場一樣,直到電影院散場的燈光亮起,才會發現這一切不過就是個只能留在心裡的故事。
我本來想安慰她幾句,但是我卻沒有這麼做。從她口中得知老婆婆是想念自己的孩子了,而且甚至糊塗,會不會是有痴呆症之類的,會不會正因為思念的時候遇到了小田,於是覺得找到了記掛的方向,就不肯離開了呢?小田告訴我,由於老婆婆跟她說的那些話多數自己聽得糊里糊塗的,所以她也只是知道這麼一點,她哭是因為覺得老婆婆可憐,卻也不知道為什麼死了也走得不安生。
胡宗仁問我說,那現在到底你覺得該怎麼辦,總這麼耗著可不是辦法,人家還要做生意賺錢呢,不然人家可怎麼吃飯啊。胡宗仁真是嘴賤,又藉機挖苦了一番那個寸頭男,我含著笑意看著寸頭男的表情,快憋出內傷了,完事還要乖乖把錢給我們,真是好笑。我問小田,你剛才說你知道怎麼辦了,那你告訴我們該怎麼辦。小田想了想說,我的想法很幼稚,我想要想法子找到老婆婆的家裡人,她的口音是本地人,既然來了我們店裡說明她生前的地方離咱們這兒不遠,如果在這附近找的話,應該是有辦法找到的。
胡宗仁攤手問她,你怎麼去找啊,又沒照片,又沒姓名的。小田很委屈的低下頭說,所以我才說我幼稚啊。沉默了一會,胡宗仁說,這樣吧,你的手機能夠照相嗎?小田說可以,胡宗仁說那咱們倆再上去一次,你還是和之前一樣去靠近老婆婆,然後找機會照一張,咱們把相片列印出來,然後再找點人在附近分發一下,你的想法一點也不幼稚,因為如果能夠找到她的家人,那麼就能夠找到她的孩子們。這樣一來的話,就比較容易把老人家送走了。
胡宗仁說得對,眼下強行抓走老婆婆確實我們也不忍心,這邊這個寸頭男又盯著想我們儘快完事自己好接著做生意,在場就我和胡宗仁是內行人,別人也幫不了太大的忙。於是我也對小田說,你和這位婆婆算是有緣,她也不會傷害你,這件事就按照胡師傅說的辦吧,這也是我們目前覺得最保險的一個辦法了。
於是胡宗仁再次把腰包取下來,讓小田走前邊,自己跟在後邊,我就沒有上樓了,因為多個人就會讓老婆婆多一層防備。他們上樓後不久,就聽見一陣小田的聲音,說的什麼就聽不清了,又過了一會,他們就走了下來。在胡宗仁下樓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