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電話並不是胡宗仁打來的,而是趙婧。雖然我知道趙婧肯定是有我的電話號碼的,但是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是胡宗仁惹出來的,我充其量算是好哥們幫一把,這有事再怎麼也不該直接找到我才對。於是我在電話裡問趙婧有何貴幹的時候,她說胡宗仁不接她電話了。我笑著說他當然不接你電話了,可能是害怕被他老婆揍吧。因為那幾天胡宗仁曾給我發資訊說他已經開始抽時間去看酒店了,準備儘快把婚禮給辦了,好讓自己踏實下來。付韻妮的脾氣我們是很瞭解的,安靜的時候像個少女,發飆的時候就是更年期了。所以肯定胡宗仁是跟付韻妮說過不少關於趙婧的事,並且付韻妮因此對趙婧沒有什麼好感,所以不準胡宗仁接電話。
趙婧說,可是不接電話那可不行啊,這案子都是奔著他去的。我對趙婧說,那你跟我說有什麼用啊,我看起來像胡宗仁嗎?趙婧說,時間緊迫,我只能先把事情跟你交代一下,你們關係好,你打電話給他,他就一定會接的。我故意逗她說,那你憑什麼覺得我一定要幫你轉達這句話?趙婧愣了,沒有說話,顯然她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於是我接著對她說,行了,你有事就說事吧。
趙婧說,新的委託是這樣的,僱主是一個外資企業的海歸高管,歲數不大,獨居。最近家裡有點不乾淨,找了師傅來看過也沒找到具體問題。之前一個月出現幾次,最近這段時間一個禮拜都出現好幾次,他已經用睡袋在車裡睡了一個多星期了,不敢回家。我問趙婧,是租的房子還是買的房子?趙婧說這她就不知道了,家裡鬧鬼,那屬於陽宅的事,我尋思著好像不怎麼難搞,於是就馬上聯絡胡宗仁,誰知道他不接我電話。我哼了一聲說,你別跟我說什麼好搞了,事實證明,之前的十幾個案子,都是一個比一個更難搞,這才剛過一半的數量我和胡宗仁都受傷好幾次了,誰知道能不能撐到最後,誰知道你們軒轅會的那幫老傢伙是不是一個比一個變態啊。
說起軒轅會,我就突然心情不好了。
趙婧沒有正面回應我這句話,只是跟我說,她跟事主約定的時間是今天晚上6點半一起邊吃邊說這件事,我問她為什麼要拖到那個時候,吃完就是晚上了,晚上可沒白天好調查。趙婧說她也問了,對方的回答是,因為白天要上班。我說家裡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竟然還要上班,我們就活該伺候他的時間了對吧。趙婧說,那也沒辦法,這些事情找到總會,總會找到了我,躲不掉,也沒法躲掉。
雖然趙婧的語氣還是冷冰冰的,但是她的確說的是實話,就算胡宗仁打死不接電話,這件事終究需要他來解決,還剩餘了九個案子,想躲基本是沒門的。於是我對趙婧說我知道了,我這就給胡宗仁打電話。掛上電話後我就打給了胡宗仁,他接了電話第一句就是,你總算是打電話來了,怎麼樣,新的案子是什麼?我問他你怎麼知道趙婧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你這不廢話嗎,我的電話都快讓她給打爆了,我當然知道她會找你。我罵他說你知道你他媽還不接電話。胡宗仁大聲咳嗽了一聲,然後輕聲說,我不敢啊那語氣,就好像想要傳遞情報的地下黨員一樣。
我不免覺得好笑,於是我把趙婧跟我說的情況轉述給了胡宗仁,並且告訴了他晚飯的時間和地點,讓他自己想辦法跟付韻妮請假。
儘管我不知道掛上電話之後胡宗仁和付韻妮之間發生了什麼,但胡宗仁終究還是準時出現在了我們約定的時間地點裡。只不過我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有一塊硬幣大小的瘀痕,然後看見我的時候下意識的用手遮擋了一下,滿臉飛紅。所以我猜測,那個瘀痕,大概是付韻妮專門留下的。趙婧看到胡宗仁脖子上的痕跡後,也是故意忍住不笑。胡宗仁和趙婧之間本來就互相沒有多大好感,此番見面,兩人更是連話都不說一句。在等到趙婧說的那個海歸高管後,他一臉倦容,看上去接近四十歲的樣子,儘管看上去很疲憊,我猜測那是因為在車裡睡了一個禮拜造成的,但是依舊非常客氣的邀請我們入座,排場講究,這讓我有點不自在。
趙婧對那位先生介紹了我和胡宗仁,然後說我們都是這邊比較有名氣的師傅,所以有什麼話就儘管說,再荒誕都無妨。那位先生嘆了口氣說,這件事說起來很慚愧,我接受了接近二十年的科學教育,學業事業都非常順利,到頭來,居然栽在了這樣的事情上邊。胡宗仁問他,先生你怎麼稱呼啊?他說他姓杜,本地人,英國名牌大學留學歸來,目前在一家非常有名的跨國物流公司擔任中方管理總監。
杜先生喝了一口茶以後說,找各位來是希望請各位待會飯後到我那個房子去看看,這一到晚上,各種怪聲從衣櫃和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