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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
更突然地,一陣鞋跟敲擊石板地的聲響,在巷子的裡頭響起,一點一點的向這一頭移動著。聽那均勻的聲音也知道,走路的人並不著急著趕路,似乎只是在享受著行走的快樂,或者只是在享受著這出乎意料地與當前的氛圍但合拍的節奏。
漸漸地,那腳步聲離正燒紙的古怪老婦越來越近了,當走到火盆旁邊時,腳步聲停頓住了。
這時,那雙鞋子在火光的映襯下,第一次被看了個清楚。圓跟、鑲滿了細碎的鑽,在火光中顯出不真實的華麗。高跟鞋的上面是纖細的腳踝、修長的玉腿,但僅僅是在離鞋子一掌多的地方,就已經看到了裙襬,錦繡旗袍的下襬。
老婦的吟唱聲嗄然而止,她當然也看見了那雙鞋子,光彩照人、奪人眼球地鞋子。
巷子突然地安靜下來,只有火光的噼啵聲,偶而輕響了一下,轉而又安靜下來。
半晌,突然是一聲輕嘆,然後一個聲音問道:“幾更了?”
那聲音來自華麗高跟鞋的主人,柔且媚地女聲,如溪水淙淙滑落山谷般,想來也唯有這樣的女子配得上這樣華麗的鞋子、這樣豔麗的旗袍。
“嘿~嘿嘿~~”老婦突然陰森的笑了起來,她的臉仍然朝向了火光,壓得很低,但笑聲卻清清楚楚地傳來,有劃破夜空般地尖利。半晌,她才道:“不妨,誤不了!”那聲音竟是清脆的如銀鈴兒般地,那是隻有妙齡女孩兒才能發出的聲音,此時突然從一個銀髮滿頭的老太婆口中出來,還真是讓人驚懼!
話音才落,火盆中的火“轟”的一聲爆起了老高,四散開來,有一堆帶著火的仍未全燒成灰燼的紙就落在華麗高跟鞋旁邊,那雙腳現在又再向前移動了。
很快,火光滅盡,那均勻的鞋跟擊地聲漸行漸遠,轉過了巷子慢慢的低了下去。回頭時,才驚見,那老婦燒著紙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只留下了空氣燒熱後,微微的焦糊氣息,那種不真實地味道。
離巷子不過一條街的康復醫院,五樓內科病房靜極了。值班護士陳悅兒在椅子上打了個呵欠,歪頭看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是一點五十五分了,這正是人最睏倦的時候,而想睡卻不能睡的滋味尤其難受。雖然不是陳悅兒值夜班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但她還沒怎麼學會如何抵抗睡覺這種慾望,也難怪,這總是人的天性吧!
陳悅兒隨手拿起了扣在辦公桌上的一本書,想來也是哪個同事無聊,值夜班時放在手邊看的。翻了幾頁,才發現居然是一本恐怖小說,說得還是醫院的事兒。陳悅兒膽子向來不算大,立刻就打了個冷戰。這下子好,心裡就開始疑神疑鬼了起來。
說也奇怪呀!怎麼這麼多的故事都跟醫院有關啊!想來不會是空穴來風吧?這麼一想,陳悅兒就更加害怕了,沒事兒看什麼恐怖小說呀,真是自討苦吃,現在陳悅兒只覺得全身都冒起了冷氣,汗毛都一根根立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怪,居然找這麼本恐怖小說來看,可也真有用,現在她一點都不困了。
“噠!噠!噠!”
正在陳悅兒精神緊張的時候,外頭走廊裡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噠!噠!噠!”
那聲音似乎離值班室更近了些,聽得也更清楚。是什麼聲音呢?哦,應該是鞋跟踩在走廊大理石地面上發出的聲音吧!可是,是誰呢?都這個點兒了,怎麼還有人穿著這種鞋子在醫院的病房裡走呢?別說是病人,就是普通人也會被這種聲音給搞得神經衰弱的。
這時,那腳步聲已經越過了值班室,還再繼續往前走著,走得不緊不慢,好像就是找不到自己要去病房一樣。
陳悅兒忙起身出門去,想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半夜三更在走廊裡頭亂溜達。
陳悅兒一走出值班室就一感覺到了一股實在的寒意,那覺不是自己嚇自己時候的錯覺,這一點陳悅兒還能分得出來。陳悅兒左右看看,並沒有看見人影,但凝神一聽似乎那個人已經轉過了丁字迴廊,走向了病房的另外一頭。
陳悅兒就朝著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才走了幾步,頭頂傳來幾聲“滋滋”聲,陳悅兒才一抬頭,頭頂的幾盞日光燈突然熄滅了。原本在夜間,病房走廊的燈就是間隔著開啟的,唯一亮著的幾盞一滅,走廊就陷入了安靜的黑暗中。
陳悅兒又是生生地打了個激凌,這些燈可是剛剛才換過一遍的,就算是要壞,也不能一下子都壞了呀!陳悅兒心裡嘀咕著。
在黑暗裡,人的聽覺反而特別敏感,前頭的腳步聲愈加的響了,示威般地,不停止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