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快到中秋月圓之時,為師格外囑你留意後山天人秘境中的玄碑變化?”
“這……”
東方振白稍一遲疑,便道:
“莫非這天人五召出世,與八月月圓有關?”
“不錯!”
望了這心思敏捷的弟子一眼,白鶴觀掌門師尊忽然踱了幾步,背手望天,盯著天上那輪朗月沉吟半晌,說道:
“悟法之事,順其自然,因而這些年中,我從未將此事告你。不錯,二百年前,我門中已有先輩悟得,這天人五召的玄碑在中秋月圓前後,有微乎其微的變化——”
“振白,你可知為何直到今日為師才將此事明告?”
“弟子不知,請師尊示下!”
“好,你抬頭看那天上月輪。可看出今夜有何不同?”
振白依言望月,卻見那輪還不完全的皓月正懸於中天,周遭不時有煙縷雲翳延綿流過,仔細看了,似乎也無異常。看了半晌,他便拱手跟恩師稟告:
“依弟子看,‘日暈三更雨,月暈午時風’,那天上太陰之星正有月暈,恐是明天要颳風啦……”
“咳咳,不是,不是!”
掌門真人盯著天上月亮,告訴弟子道:
“你不見那月華雲氣中有五色雲光逼人?雖然一時看不太清,但為師盯了一晚,早已是有如火燃!為師前年曾去羅浮上清的道家祖庭之中修習過望氣之術,聽那授藝師兄說,若是滿月前月下有五色雲光畢現,則主人間得不可得之天術——”
語至此處,老真人話語嘎然而止,望著自己這寄予厚望的得意弟子,袖手說道:
“既如此,餘言還須為師多說麼?”
“是,師尊重託,弟子銘記!”
“很好!”
看了東方振白一眼,老道人說道:
“時辰也不早,你回去早些安歇吧。”
“是。師尊也早些休息!”
跟老師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道了別,東方振白便轉身離去。瀟灑的身形如行雲流水,年輕的道子轉眼就到了那觀門附近。透過洞開的大門,東方振白已看到遠處嶙峋山岩中自己的住處。
只是,就在這磊落的身形直往月華如水的道居行走之時,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深深的嘆息。
“唉……”
只聽那老道人在身後遲疑說道:
“振白……請傾全力吧!”
老道人的話語出奇地有些顫抖。
“弊門白鶴觀,在洞庭一帶也有些聲名。可是置於蒼天之下,何啻滄海一粟……近來已有傳言,羅浮祖庭已有意撤除小觀上清別院的名號……咳咳,咳咳!”
老道人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卻不等咳嗽停息,努力說道:
“咳,咳咳,我清鈞一張老臉、丟盡無妨,可是、咳咳、如何面對滿門的弟子,還有那祖師先人……”
“……請老師放心,弟子一定傾盡全力!”
月下聽到師尊肺腑之言,萬千希望繫於一身的白鶴觀青年俊傑並未回頭,只在月光中鏗鏘一答,便堅定身形,朝那清輝籠罩中的月白小院行去。
第三卷『忽聞異寶在仙山』第七章 芳心藏巧,一念即為塵迷
今夜神仙境般的深山明月峰頭有人無眠,遠在百里之外的張家村中也有人輾轉反側。
月色夜涼如水,炎夏最酷熱的日子已過去了。徐徐的晚風從空洞門框中吹進,拂在蜷臥床上的少女身上,讓她覺得有些清冷。靜靜臥在床上良久,偶爾聽到村落中遠遠傳來一聲犬吠,這女孩兒便翻了個身子,想起了自己的心事。
“那個第一夜就幾次偷窺的少年,真能解救族長爺爺部族的奇人?”
靜夜無聲,冰颻一時不能入眠,便想起此來之事。一邊疑心那個夜裡偷窺的少年是登徒浪子,一面回想那一天的情景。那一日,當大火被突如其來的天雨澆熄,原本到處蔓延的殺絕火氣轉眼熄滅,族長爺爺和長老們便開始在冰宮中怔怔發呆。當自己正要上前看他們是不是中了法術時,便看到他們忽然一下子又動了起來,大喊大叫,又跳又笑!
“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聽到了!”
“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看到了!”
“你聞到了嗎?!”
“聞到了聞到了!”
年紀久遠的古代巨靈們如孩童般拉著手跳跳笑笑,互問互答,似乎一瞬間返老還童,蹦蹦跳跳,爛漫天真。於是當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