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大駭,重複了一遍,最後兩人齊刷刷地看向應人傑。
應人傑在眾人的注視下默默地別過頭,倔強地望著牆角的一棵枯萎掉的矮樹,並不打算駁斥蘇麗秀的話。應人傑是直腸子,不出言反駁,說明蘇麗秀所言非虛。
這個時候,蘇天博的聲音從衙門外傳了進來,“人傑,我叫你與我一同……”他的話音,在他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野中的時候急急停住。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蘇麗秀的眼中滑過一抹狡黠,只是她的神色轉變得極快,立刻對著蘇天博盈盈地蹲下身,喊了一聲,“天博哥哥。”
蘇天博愣在當地,下意識地看向應人傑。
應人傑大概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咬著嘴唇,仍舊不說話。
偌大的縣衙大堂一下子陷入了詭異的安靜,我剛要開口,自我身旁走過的蘇麗秀啞聲在我耳邊說,“大人,交給我,請靜觀其變。”她說話的速度極低極快,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蘇天博的身邊,親暱地拉著他的袖子,“天博哥哥,嬸孃想你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蘇天博勉強地扯開一個笑容,目光卻還是停留在應人傑身上。就算我再不關注他們平常的狀況,也已經覺察出了端倪,只怕是早在大宛府的時候,這兩個人就已經互生情愫,居然還不動聲色地藏了這麼久。很顯然,這個蘇麗秀不是來破壞的,反而像是來點火的,我自然樂見其成。
“天博哥哥,你為什麼一直看著那個女人,她比我好看嗎?”蘇麗秀粘膩的聲音就像果脯一樣。
夏夏和湛鋒一起走入縣衙,看到眼前的情景皆是一愣,還是夏夏反應快,幾步走到我身邊拉了拉我的衣袖,悄聲說,“公子,怎麼了?”我極力剋制住笑,擺了擺手,用眼神示意她看好戲。
“麗秀……”蘇天博的笑容再也掛不住,輕輕地把蘇麗秀的手拿開,蘇麗秀卻反握住他的手,伸手勾住了蘇天博的脖子。眾人都捂著眼睛不敢看,只有應人傑直直地盯著他們,眼眶迅速地紅透,而後,居然不顧湛鋒的阻擾,一步衝上前,把蘇麗秀狠狠地拉開,“你不許碰蘇天博!”
蘇麗秀幾個踉蹌,被她帶來的壯漢扶穩,不怒反笑,“怎麼,我是從叔叔認可的兒媳婦,你是什麼?憑什麼不讓我碰天博哥哥?你是天博哥哥的什麼人啊?”
應人傑沒回她,反而轉向蘇天博,“我只要你一句話,你是不是一定要娶她?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呢?你給不給我機會?”
蘇天博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應人傑會如此大膽地表白。我在心裡暗暗地給應人傑鼓掌,敢愛敢恨,乾淨利落,毫不扭捏造作,不愧是女中豪傑。
“好,如果你不願,從今以後我們就再無瓜葛,屬下告退!”應人傑一抱拳,迅速地向衙門外衝去,蘇麗秀最先反應了過來,笑道,“天博哥哥,快追啊,我可是幫你把人家的真心話逼出來了呢!”
“天博,愣著做什麼,真的不喜歡她,不要她麼?”我上前使勁地推了推蘇天博,他這才反應過來,急急地向外追去。
時間過得飛快,春天來的時候,無冶連著下了好幾場暴雨,我每天都要撐著傘去浪江邊,察看水道和明珠堰。農人們守在農地裡面,屏息看著浪江的水翻滾著流向遠方。每一年都氾濫的江水,這一次居然靜悄悄地流過了無冶,乖順得就像一隻小綿羊。那一刻,我同所有人一樣,激動地流下了淚水。明珠堰的工事繼續改良,它真如姜卓所說的一樣,成為了浪江上一顆璀璨的明珠,已經有其它府縣的官員前來無冶考察學習,我讓有經驗的農人組成了水利部,專門把治水的經驗和心得,傳授給他們,希望能造福更多的百姓和地區。
浪江的水患解決之後,農事大興,幾乎每家每戶都承包了土地,紛紛種上了合宜的種子。不再受水患侵害的無冶百姓,充分發揮了無冶的精神,辛勤耕耘。每天我站在綠油油的田間,環視一望無際的農田,想象著秋天時候的景象,心裡就像蜜一樣甜。
弘文會也緊鑼密鼓地籌備並舉辦了。因為夜朝夕的主持,所以弘文會聲名大噪,幾乎影響了整個昊天王朝。兩家酒樓之間的空地和街道上擺起了很多的座椅,很多遠道而來的文人甚至席地而坐,共享盛會。不僅僅是男子那一樓座無虛席,就連女子的那一樓也是人潮湧動。而且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女子中也不乏佼佼者,很多人立時揚名,詩文成為傳誦的典範。當然,這些都是後來我聽王鵬繪聲繪色地說起的,因為那一天,恰好是我送晴暖去參加會試的日子,所以錯過了。聽說當天很多出色的詩文被有心人記錄了下來,第二天就有人在無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