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當知難而退,尋求同我國重開和談,那時當是另一番局面了。”楊朔銘接著說道,“這可以稱之為‘以戰促和’之法,也就是以一場戰爭來強迫日本重新認識我國,改變其對我國的強壓政策。”
“以戰促和?……”袁世凱吃了一驚,他想了好半天,才緩緩點了點頭。
“非戰不足以促和平!非戰不足以挽民心!非戰不足以立威權!”楊朔銘看著袁世凱,用無比懇切的語氣說道,“初辛亥功成,南北議和,國家名義上歸為一統,實際上各地方自行其是,而我大總統旬月即討平贛寧之役,雷震虎步,威加海內,國是由此遂定。如果說贛寧之役是逆黨奉送給我大總統一次絕好的統一之機,那麼日本人這回的‘二十一條’,其實也等於給了我國政府收拾人心,鞏固威權的良機。”他轉過頭看了看段祺瑞,又對袁世凱接著說道,“哪怕是戰事不利,只要人心尚在,便仍有光復之機。而如果簽了此約,則如同陸總長所說,哪怕能苟安於一時,民心勢必由此盡喪,不特我大總統從此‘賣國賊’罵名加身不得洗脫,在座諸公及政府亦聲名掃地,從此無力振作,則我中華不亡而亡矣。”
聽了楊朔銘的話,袁世凱和所有的與會者們都陷入到了沉默當中。
段祺瑞緊緊地盯著袁世凱的臉,此時袁世凱的臉色陰晴不定,顯然內心在進行著激烈的鬥爭。
“是啊!這字只要一簽,我袁某人從此便得被人指著脊樑骨罵成賣國賊了……就象當年的李中堂……”此時的袁世凱突然間老淚縱橫,嚇了楊朔銘一跳。
楊朔銘有些好笑地看著袁世凱眼淚汪汪的樣子,一時間猜不透他是真的在那裡以李鴻章自喻而傷心落淚,還是故意裝出的這麼一幅可憐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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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北京街頭的飛機
“如今我身負四萬萬國民託付之重,決不為亡國之民!”袁世凱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猛地站了起來,大聲說道。
看到袁世凱表了態,陸軍總長段祺瑞激動得率先鼓起掌來,緊接著周圍的與會者也紛紛的跟著鼓掌,一時間室內掌聲雷動。
袁世凱穩定了一下情緒,擺了擺雙手,等到大家的掌聲一點點的靜了下來,他便馬上將話題轉到了具體的操作細節方面來。
“此次日本一意逼迫我國,又送這最後通牒來,可謂無禮蠻橫之極。”袁世凱的目光掃過眾人,“彼使限我政府明日下午六點之前應諾,當如何回覆?”
“到時將最後通牒退還日使,稱不接受即可。”陸徵祥想了想,當先回答道,“不必予文字回復,讓他們碰一個軟釘子好了。彼若宣戰,則由他去,我國只要不向彼宣戰,彼亦無可奈何。”
“是,如此誰是真和平,誰是假和平一目瞭然,可使列國周知,此次和談不成,非釁自我開。”曹汝霖也說道,“彼若先向我開戰,彼即理絀,於國際上當陷於孤立被動,則日後迴旋之主動權可在我手。”
袁世凱點了點頭,目光隨即落在了陸軍總長段祺瑞和一直沒有說話的海軍總長劉冠雄身上。
“如今山東、奉天一帶,已遍駐日兵,如我拒絕簽約,退還通牒,彼軍即長驅直入,我將如何應對?”袁世凱又問道。
“此前數月陸軍部已預作排程,目前各省兵馬已經陸續前來者十餘萬人,分駐各要地,防犯日軍進犯。”段祺瑞說道,“各省將軍已得部令,均整軍備戰,現已基本就緒。”
“海軍業已整備完畢。日艦勢大,我海軍難以正面相抗,預備以佈雷船艦攜新式水雷封鎖航道為主要手段,阻止日艦來犯。”劉冠雄象是不經意的看了楊朔銘一眼,對袁世凱說道。
聽了海陸軍總長的話,袁世凱的心略略放平了一些,他喘了口粗氣,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此次經過反覆權衡利害,而不得已決心拒絕接受日本最後通諜之要求,做出如此之決定,是何等痛心!何等艱難!此為我民國自創立以來之最大危機,常言‘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經此大難以後,大家務必認此次日本所提之‘二十一條’要求為奇恥大辱,本臥薪嚐膽之精神,做奮發有為之事業。舉凡軍事、政治、外交、財政,力求重新整理,預定計劃、定年限、下決心,群策群力,期達目的。則朱使(指英國公使朱爾典)所謂埋頭十年,與日本抬頭相見,或可尚有希望。若事過境遷,因循忘恥,則不特昔日之奇恥巨創無報復之時,恐十年以後,中國之危險更甚於今日,亡國之痛,即在目前。”袁世凱的目光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