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告訴孫女,甭為石公主擔心了,都知道她不是兇手,不會照著囚犯待的。公主該有的待遇,哪樣都不會少,不過是在長信宮住幾個月,有什麼可憂慮噠!
話到這裡,嬌嬌翁主確定驪邑表姐是怎麼也逃不脫這份麻煩了。
‘可是被冤枉後所感到的委屈呢?有冤無處訴的痛苦和失望呢!’
阿嬌很想再多問一句,但看祖母高高興興為新表弟忙這忙那的樣子,突然覺得百味雜陳,好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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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祖母那兒告辭,
到宣示殿向皇帝舅舅道喜。
又多了個兒子,天子自然十分高興,對小侄女愈發親熱和藹了。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當嬌嬌翁主從宣示殿出來的時候,尾隨的宮女們每人手中都多了只漆盒——天子這邊正在整理過年期間眾多大臣奉上的節禮,看侄女來報喜,一個高興,就把好多適合年輕女孩穿戴的珠寶賞了下來。
與平日不同,意外得到許多珍貴禮物的阿嬌翁主心裡其實並不怎麼高興。
或許別人沒注意,陳嬌卻留意到:在不短的交談過程中,皇帝舅舅一直沒提及失去自由的女兒驪邑,而對那個為他生育了新兒子的女子項氏,更是連問都沒有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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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煩躁感如火山岩下不斷翻滾的岩漿,將胸口頂得生生疼!
不想回東宮,
不想留在西宮
也不想回母親的官邸
一個長久存在卻一直沒機會實現的念頭突然升騰出來——去市集看看吧,去東西市!
摘去發上腕上的金玉裝飾,在馬車裡換上暗箱中早準備好的平民服飾,阿嬌中途下車,讓車隊繼續前往館陶長公主官邸,自己則帶上兩名武士去東西兩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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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簡陋的出租馬車上下來,
嬌嬌翁主輕快地跺跺腳,伸展伸展手臂。
十一月寒冷的空氣非但沒讓人產生不適之感,反而令阿嬌翁主精神一爽。
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保鏢兩張臭臉上的不贊成表情,阿嬌偷偷一樂。
這兩人都是世家出身,因為是小兒子,前頭有不知到多少哥哥,家族財產分不到多少,所以才會出來獨立謀生。奇怪的是,往往是這種旁支庶子非核心人群,反而更重視禮儀規範。
‘哼!要不是阿兄堅持,我才不稀罕帶著你們呢!搞得好像長安城治安多差似的。’館陶翁主才不會受這些小角色的影響。
長公主官邸的護衛隊由隆慮侯負責。說實話,如果不是承諾過絕不私自行動,嬌嬌翁主才不耐煩帶著兩個衛道士同行——哪怕他們武功高強,力氣很大,很適合幫著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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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生於長安、長於長安的嬌嬌翁主來說,
帝都的‘東市’‘西市’屬於經常聽說,但從來沒見過的地理性名詞。
頭一回親自逛市集,阿嬌翁主興致勃勃,一路東張西望。
新年過去不久,部分鋪面還關閉著,來採購的人也不多,街面頂多以絡繹不絕來形容。但不過分熱鬧的景象,反而迎合了阿嬌貴女的喜好。
才在市集中稍微轉了轉,侍衛之一就上來問要不要去東市,臉上寫滿了‘拜託,您早逛完早回家吧’。
嬌嬌翁主想都不想就拒絕了。西市也很大,再說,在西市她名下有十棟鋪子。難得親自來一次,自己的產業,總要親眼看看吧!
館陶翁主陳嬌在西市的十個鋪面並不在一起。其中有四處是聯排,都在漆器區;其它六處,則分散在西市的各個街道。於是所以侍衛們即使再心急,也只能跟著貴女一處接一處踏訪。
隱姓埋名的貴女房東饒有興味地繞著開在自己房子裡的四家漆器店繞兩圈,接著到皮革街給兩個哥哥各拿了雙靴子,又在竹器區買了一堆精巧的小玩意兒。在兩個侍衛焦急的目光中,阿嬌翁主慢慢踱近專門經營鐵器的街坊。
鐵器區的環境很不好,遠離整個西市的中心線。以前阿嬌不懂為什麼,等站在幾家鐵匠鋪前頭,立刻就明白了:‘叮噹’‘叮噹’的打鐵聲和撲面而來的熱浪燻煙,隔了很遠就能聽到聞到,令人無名地煩躁。
隔著二十多步,阿嬌眺望五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