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翳有氣無力道：“好的，老闆隨時可能會叫我，說不定某個時候我又要出去！真是辛苦你了！”

商逸豫嘆氣道：“沒事，這路是我自己選擇的，無論多辛苦我都會走下去的——但得有你陪伴，否則我會沒那麼大的勇氣。”

這時，孩子哭了起來。

商逸豫去哄孩子了　，佟翳徑自進了臥室。

佟翳佇立窗前，眺望遠方，雙眼無神，陷入了沉思。所有接踵而至的事情中，有一種隱隱約約的莫名恐懼始終壓在他的心頭。……他總擔心說不定某個時候，會因為商逸豫和孩子給他帶來的束縛，使他對毫無自由的生活絕望，讓他這輩子都蒙上困頓的陰影。可見，他生來是一個浪漫主義者。

他臉色蒼白，心情煩躁。他心事重重地跺來跺去，苦苦思索著，像一個救世者在思索拯救人類的決策。

他不安地坐到床沿上，掏出手機，隨意擺弄著，忽然眼睛一亮，撥通了秦錦勤的電話，低聲道：“回到家這麼一小會兒，我就沉悶的快死掉了！”

秦錦勤關切地問：“為什麼呢？”聲音綿軟動聽，讓佟翳倍感溫馨。

佟翳猶豫了一下，憂傷地說。　“可能是我不喜歡不自由的生活吧！”

敲門聲打斷了他們剛剛開始的對話，佟翳慌張地掛了電話，定了定神，開了門，商逸豫站在門前，睜大眼睛看著他，問：“晚上想吃什麼？”

“隨便！”佟翳說，“你做的什麼我都愛吃！”

商逸豫木然道：“如果你不想休息的話，可以逗逗兩個孩子，讓他們嚐嚐父親在家的滋味。我去做晚飯了！”

“好，我有好幾天沒看到那兩個小可愛了，”佟翳笑著道，“還真有點想他們了！”

佟翳出了門，走到搖籃，兩個孩子滿臉堆笑，瞪大圓眼看著這個時見時不見的人。

他先是捏捏他們的小手，再摸摸他們嬌嫩的臉龐，揉揉他們的小腿，弄得他們呵呵直笑。

佟翳似乎從兩個孩子的快樂中得到了樂趣，想盡法子逗他們開心。孩子的笑聲壓過了商逸豫在廚房裡擺弄鍋碗瓢盆的聲音。一時一家其樂融融，一幅閤家歡樂的景象。

第四章　魔盒（4）

終於，兩個孩子累了，安靜了下來，並呼呼睡去了。

頓時，佟翳感覺腰痠背痛，自語道：“哄孩子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就把我累的夠戧！”

他懶洋洋地歪坐到沙發上，雙眼緊閉，緩解疲勞。

突然，他吸氣的時候，聞到一鼓劣質菜餚的味兒，這股味對飢腸轆轆的佟翳也不無吸引力。那是新鮮肥肉和大蒜混在一起的味道，除此之外，還有豆蔻、八角和花椒的香味。這些氣味都是從燉在爐灶上的一隻加蓋湯鍋裡發出的。

商逸豫做好了一湯一菜，擺放在圓桌上，並盛好飯，才叫佟翳過來吃。

佟翳夾了一根炒青菜，放到嘴裡，嚼了幾下，覺得難以下嚥，出於顧及商逸豫的感受，他吞了下去。

其實，並不是商逸豫做的菜有多難吃，只是他眼下跟秦錦勤在星級飯店和咖啡館裡進食，今天突然吃這些家常便飯，著實不習慣，就像一個百萬富翁突然過上乞丐般的生活。

這個小小的對比——刺激著他的靈魂——動搖著他對這個沒透過法律程式而建立的家庭的堅持。

他餓到了極點，最終還是吃了兩碗飯，讓商逸豫欣慰不已。

吃飯時，誰都沒有說話，也許是因為太熟悉，不說彼此心裡都明白……無非是得努力工作，掙錢交房租，給孩子買奶粉。似乎說出來會增添悲傷的氣氛。

佟翳吃完，向商逸豫投去一道含義非凡的目光，然後離開了餐桌。

商逸豫問：“你不想再喝點湯嗎？”

佟翳道：“我已經吃飽了！”

近晚上十一點，上床睡覺時，他們聊到了美好的過去，籌劃了一下將來的生活，才漸漸睡去。

深夜，佟翳鬼鬼祟祟地起了床，接了一個電話，然後穿上衣服悄無聲息地出去了。

商逸豫勞累了一天，睡得很沉，全然不知道他的行蹤。

月色如水，亮星閃爍。

佟翳迤行竊步地步入空無一人的街道，徐徐而行……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馬路兩旁路燈依稀，讓他感覺好象從一個月亮走向另外一個月亮。

忽然，昏暗的街角處閃現出一個人影，似夜間幽靈，與佟翳迎面走來——

街上如此冷寂，竟然還有人，佟翳不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