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重人格分裂的症狀,而且是所謂“端部相連的多重人格分裂”,每一個人格相互之間或許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但是作為統一的主人格,謝武資卻似乎是清楚的,但並不會覺得奇怪。
只是他沒想到,這人格的切片居然增多了一個。
謝武資認知中的自己卻依然充滿了恐懼,他知道這樣完全是在冒險,是在用自己的性命賭博,賭一個資訊?值不值得或許只有最後才知道。
他往前邁步的時候,自己都能感覺的到自己的腿在發抖,這既是因為疼痛,也是因為慌亂。
——————————
樓上,那個無意中與lucien的人發生爭鬥,並帶回來一隻斷手的武裝人員依然埋伏著。
這個男人名叫陳皓洋,他自己現在正躲在樓頂吊頂的那點兒狹窄空間裡,而他手下直屬的六名武裝人員,同樣躲在不遠處的吊頂上方,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武器————這些武器要是追根溯源,其實全都是lucien給提供的。
“希望他們不要想到找吊頂,翻翻檔案櫃就得了!而且,你們找到天亮也不可能搜遍整個樓!”陳皓洋心裡想著,“就算你把這裡弄個底朝天吧,最好再一把火燒掉,你們永遠也找不到什麼破藥劑!那時候我們再到遊樂園,把試劑帶走就好了。”
陳皓洋此時內心充滿了敵意,並且認定了他經手的那瓶奇怪的藥劑,正是導致喪屍危機的罪魁禍首。
他甚至懷疑連那些研究人員都與餘澤愷、與末日政*府有關。
此刻的他,對一切都充滿了不信任,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信任都已經崩塌了。所以他即便是把試劑交給鄭介銘的時候,也沒有告知他裡面的東西可能有危險,不能開啟。
“誰知道你本質是好是壞?要是你開啟了也不怪我,何況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當然,他也很清楚,這次喪屍危機的爆發是在一早上的時間裡,在極廣泛的範圍內同時爆發的,不可能具備單獨播種的機會。
但他就是憎恨,憎恨一切有關的人員,更憎恨所有的與生化有關的專家(雖然他並不認識這樣的人)。你們都弄什麼吃的了?最後搞出這樣一個喪屍病毒?還是細菌?無所謂了??怎麼出來的??為什麼沒有任何預防的辦法??
連埃博拉都能夠控制,至少能夠保證疾病不失序傳播,為什麼喪屍的出現在之前一點徵兆都沒有被發現??
——————————————
遊樂園裡。
鄭介銘等人還並不知道不遠處的末日政*府正遭遇著一場危機。
而他們更不知道,這場危機可能很快的就會蔓延過來。
此時已經是深夜,但是鄭介銘等人還睡不著。
那斷肢以及試管依然裝在黑色的塑膠袋裡,由於腐爛的氣息不時的傳出來,鄭介銘只好將斷肢單獨存放在一個盒子裡,放在了屋頂。
至於那管試管,他拿在身上怕碰碎了,擔心裡面的液體流出來,放起來又覺得不踏實,彷彿有誰一不小心就會開啟蓋子似得,他這一夜只好整宿整宿的睜開眼睛,盯著試管在看。
“那個男人給我們這管東西,到底是處於什麼目的和心理??給我們了,我們有什麼好處壞處?他又有什麼好處壞處?”鄭介銘心裡想著這個不清不楚的問題,“到底那個人又是個什麼身份,這個斷手的主人又是什麼身份?”
而其他的房間裡,週記堂也同樣睡不著,自己一個人坐在床邊。
常冰躺在他旁邊,看著他的背影。
常冰已經從心理和身體上完全接受了週記堂,這個男人追了她幾乎快一整年,想不到在末日裡,她卻改變了自己的初衷。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是一個很傳統的女人,應該找一個很傳統的、性格溫和一些的男人生活,但是沒想到的事情太多了。這個一直以來不如她的眼睛的“流氓”、“無賴”,現在卻成為了她在這世界上,最能夠依靠的人。
一切的社會地位、職業,現在都不存在了,現在的世界上,幾乎只存在兩種職業:戰鬥的人、不戰鬥的人。
“你睡不著?”常冰終於看不下去了,她擔心週記堂不睡覺會影響身體。
“嗯?你怎麼也沒睡?”週記堂轉頭,看了看常冰。
“見你睡不著,我也就跟著不困了。”常冰說著,“你在想什麼呢?”
“啊……沒想什麼……”週記堂搪塞著。
他其實在想山下看見的那棟小白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