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琮道:“嗯,是這個理。”
我道:“世人尊敬畏懼的不過是天王寶象,並非旁的。若是讓他沒有法子露出寶象震懾他人,要抓要殺豈不是容易得多?”
蕭琮沉吟道:“這個朕也想過,只是此人在擁躉心中已有不凡地位,若是抓捕懲辦,最好師出有名。”
我道:“用童男童女煉丹,難道不是最好的罪證?”
蕭琮嘆道:“自古也有用人來煉丹的,雖然大惡,在教眾心中卻算不得什麼。”
我略一思忖,拊掌道:“既然如此,便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不是自稱天王化身麼?咱們宮裡可還有一位菩薩呢!”
蕭琮恍然大悟道:“你是說國師?”
我拿起一柄玉輪在腿上滾動,婉轉道:“俗話說兵來將擋,天王是菩薩的座下,任他是誰,也逃不出這個套。況且不是傳說那狂徒還有些撒豆成兵的本領麼,讓國師出面降住他當真再合適不過了。”
蕭琮忽而又道:“但那紋身始終是個隱患”
我含著一顆紫薑,滿嘴的甜辣,道:“遣些身手好的將其捉拿,在九門裡連著衣服一頓亂棒,務必將皮肉打得稀爛,看不出紋身為止。然後再行審訊之事。雖然狠辣了些,但跟他傷天害理的罪孽相比,也算是輕的。”
蕭琮逐漸有些喜色:“這算什麼狠辣,只是朕投鼠忌器,原本簡單的事倒束手無策,現放著國師不會去找,還為這事傷腦筋這些日子。”
我柔聲道:“您是太忙了,什麼事都堆在您身上,怎麼能不焦心呢。”
蕭琮望定我,略略有些痴迷道:“朕不過隨口一說,難得你記掛著為朕分憂。今時今日,朕才覺得離你近了些。”
他又靠我近些,笑意煦煦道:“朕今晚留在慕華館陪你。”
我推搡他道:“嬪妾又不能侍寢,您陪我做什麼,沒得讓人腹誹嬪妾貪多嚼不爛。”
蕭琮攬住我的肩頭,戲謔道:“還說,除了侍寢你腦子裡就不想別的。朕願意多陪陪你和玉真,誰敢多嘴多舌?”
說話間,他拉過我的手放在唇上,那種濃濃的眷戀之意讓我心神盪漾,連含在嘴裡的紫薑也忘了,蕭琮見我沉醉,嗤笑一聲,我才回過神來,兀自羞紅了臉。
二日清晨,天際濃雲密佈,頗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
乳孃抱了玉真在偏殿餵奶,我自覺身子無礙,也撐著慢慢過去看她。玉真吃的吧唧有聲,活像個奮勇的小戰士。
錦心笑道:“還別說,咱們公主的做派真像個皇子!”
嫣尋忙“噓”一聲道:“千萬別在沈芳儀面前混說,你沒見昨兒個裕妃娘娘說了一句,沈芳儀臉上便不好看起來?”
我微笑道:“姐姐對玉真的確比我這個親孃還要上心十分。”
嫣尋道:“沈芳儀對娘娘和公主真是很好,就是脾氣衝了些。奴婢看皇上其實也不在乎娘娘生的是不是皇子,公主彷彿更好些。”
我望著玉真因為用力而顯得通紅的小臉,自覺心滿意足,含笑道:“女兒何嘗不好?不用爭權奪利,更不必擔心皇嗣之爭,只要金尊玉貴的長大,適一個匹配的駙馬,人生美滿,未嘗不是幸事。”
耳旁忽有人道:“你這樣想就對了,本宮先前還擔心你會因為珍淑媛誕下皇子而悶悶不樂,如今看來倒是本宮妄自揣度,妹妹果然豁達。”
揚眉間薛凌雲已蹁躚而至,我忙扶著嫣尋拜倒,皇后疾步上前攙起我道:“妹妹無須多禮。”
我盈盈起身,才發現她身後還列隊著一群身穿異域服裝的女子。
皇后笑道:“她們是高昌國使者帶來的樂師舞者,本宮已經看過幾次,確是有些新意,不比咱們宮裡的木訥。今日特意帶來給妹妹逗逗趣,你別怪本宮自作主張擾了你的清淨才好。”
我含笑道:“皇后有心照拂嬪妾,嬪妾感激尚且不及,何來的抱怨?”
皇后頷首,溫和道:“本宮還派人去飛寰殿傳喚裴充衣到此一同觀賞,妹妹不介意吧?”
我神色不變,唇角噙笑道:“嬪妾自然沒有異議,只是媜兒患病,未必肯來。”
皇后牽了我的手,微一努嘴,娟姝會意,屈膝呈上一個雕花捧盒。
我不解其意,皇后開啟捧盒,從明黃緞料上取出一枚瑩潤美玉:“你生了永定,宮裡的賞賜是宮裡的,這枚玉墜是本宮私物,在靈符應聖院供了一月,如今單獨贈與永定,望她平安順遂的長大。”
我忙福身接住,入手一片冰潤,可見這吊墜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