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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我自在後花園裡盪鞦韆,棠璃坐在一旁做針線。她手工極好,心又細,繡的圖樣活靈活現,凡我用的衣料針線一應由她料理,她見我喜歡,再忙也親力親為,不肯假手於人。

每天吃穿住行都有專人服侍,說不舒服那是假的。不過閒極無聊時,又的確沉悶。最初的新鮮感已經漸漸消散,現在困擾我的依舊是怎麼回去。我懷念我的電腦,我的PSP,我的手機,我的八卦,我的流行音樂,我的可樂,我的KFC啊

“三小姐原來在這裡,讓婢子好找。”

媜兒的侍婢合歡笑著欠身:“今日我們小姐隨夫人出門了,走前小姐說棠璃去年做的鞋面她很喜歡,想讓棠璃再過去描幾幅花樣。”

棠璃看我,微微擺手,我看她的樣子是不想去媜兒那裡,但媜兒說到底也是妹妹,她既然開口,又只是讓棠璃畫幾個花樣,我也沒有不同意的理由。

只能委屈棠璃了,好在她一向溫順恭謙,見我同意便說:“我去喚初蕊來照顧小姐。”合歡笑著說:“還用你費心,我已經叫過初蕊了,她說馬上就來。”棠璃無法,便丟下針線跟合歡去了。

我有一下沒一下的蕩著,鞦韆慢悠悠的晃著。後花園雖然草木未凋,鶯舞燕啼,但放眼望去空蕩蕩的,總覺得沒意思。俄頃,背後響起腳步聲,沒有說話,一準是初蕊那調皮孩子想嚇唬我。

這小妮子自從發現我不再可怕之後,活波的天性也蹦出來了,整天問東問西嘰嘰喳喳,也難怪,十四五歲的年紀,以前謹小慎微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突然之間解了封,誰不是如釋重負興高采烈呢?

我也懶得回身:“別玩了,過來給我推幾下,我累了。”

她見我如是說,顯是看穿了她的鬼心眼兒。腳步頓了頓,走過來抓住鞦韆繩架搖了起來。

今早新穿的桃花雲霧煙羅衫後領本來就低,晃來晃去漸漸半褪到肩胛。我仗著裡面有抹胸打底,初蕊又是小女孩子,便不以為意。早起剛洗了頭,只鬆鬆綰了個墮馬髻,髮絲垂落,更顯慵懶。

鞦韆搖動的頻率越來越小,漸漸停下。我半眯著眼靠在繩架上養神,思緒紛飛,想起曾經聽過的歌,很是感慨,不覺吟出了聲:“浮沉踏雲巔,飛花拈指間,月奉金樽前,誰袖盈華年?”吟罷更覺悽婉,低低嘆了一口氣。

初蕊溫柔的綰起我的頭髮,手指碰到脖頸的肌膚,不經意間輕輕滑動,觸感冰涼。我反手握住她的手道:“怎麼這麼涼。”她還是不語,我突然覺得異樣,握著的手骨節較大,青筋明顯,分明是男人的手!

我甩開那隻手,倏忽站起,轉身看到背後的人居然是鍾承昭!

他不徐不疾的坐在旁邊的石凳上:“婉妹好興致。”想起剛才衣衫半褪後背肯定被他看了個精光,我又羞又氣:“你這是幹什麼?”“我能幹什麼?我剛走進這後花園,你就命我推鞦韆。尚書千金說的話,我總不能不聽。”他平靜的回答,似乎真的是我主動邀他。我整張臉像浸在熱水裡一樣緋紅:“我,我以為是初蕊,我並不知道是你”他依然和緩微笑:“妹妹現在知道我不是初蕊,還要我推鞦韆架子嗎?”

他那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就仿若剛才為我綰髮、觸碰我肌膚的人不是他。我看著他那雲淡風輕的臉,恨不得上前給他幾個耳刮子。他拿起棠璃放在石桌上的針線看了看,撇下說:“婉妹現下脾氣真是改了許多,若是以前,早大哭大鬧向姨母告狀去了。”

我身子一僵,想起裴婉來。性格乖戾暴躁,喜歡體罰下人,對三娘媜兒唯唯諾諾,聽風就是雨,沉溺修行,當真被欺負時只會大哭大鬧,毫無城府算計。我的天,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極品,是誰培養出來的這種性格?我是做了什麼孽要穿越到這樣一個女孩子身上?

鍾承昭又坐了一會子,見我默默無話,以為我生氣了,便至我身旁賠笑道:“妹妹莫不是真生氣了?”我驀地抬頭,他的臉龐近在咫尺,越發顯得膚色皎然,顏如冠玉。我的心突突跳了起來,臉色一層一層的紅上去,這個距離太曖昧,似乎再近一寸,他的呼吸就能撲到我臉上。

他這樣的男人,言語平靜淡泊,行動親暱自如,仕途有望,又長得一身好皮囊,長姐對他有意,我此刻深深理解。進退自如,暱而不狹,如何不讓長姐這種深閨中千金傾慕不已呢。

好在我是一枚看過無數小言的21世紀女青年,看他做出這輕佻的樣子,羞到極致,乾脆橫下心來,笑的如春花燦爛:“鍾哥哥言重了,婉兒不過是想起舊時的事,一時間失神罷了。”他見我既不尖叫失態,又不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