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卻顯得嚴重不足了。
不過他算是狠下心來了:“唐大人,此事若成昔曾文正公之功業,反掌觀紋一般。”
唐景崧輕笑道:“我想要的,正是前明誠意伯那樣的奇勳。”
開國文臣第一,南渡策士無雙。
第一百六十四章 投機
北寧。
在清軍大營之中,一群群穿著號衣的兵勇嘻嘻哈哈地走過,這些營壘現在已經沒有多少防禦作用。
這些官兵沒有多少朝氣,他想的倒是怎麼過好家裡的日子,兩路防軍出關已久,現在在北越娶妻生子,已然要成這裡的土著。
至於一些佈防警戒,全部鬆懈下去,只有黃桂蘭稱是築營能手,倒是構築了一些西方式的營壘以資防禦,但是他既不得寵,因此日夜沉迷於酒色之中。
幾十個步營計程車兵們就這麼曬著太陽,等待著戰爭的來臨,然後準備放上一輪排槍。
“一杆快槍過去,三十塊鷹洋就可以到手,而且還不計這子彈錢”
“真有這好買賣?可是咱好不容易當了兵,不能對不起老官長啊。”
“屁!都揭不開鍋了,年前的軍餉都欠了三個月,這日子嫂子怎麼活,再說了,把槍賣給了黑旗軍,那也打洋人啊。”
要賣槍可不止是他們,而且還有一位響噹噹的人物:“黃鎮臺,你這話言重了吧”
唐景崧一頭熱誠被澆得一乾二淨,卻沒想到黃桂蘭突然提出了這麼誘人的條件:“如果不買您這個開花炮,山西真有危險?”
黃桂蘭那是日夜沉迷酒色,平時房裡房外都是幾十個年輕的越南女子,但他這個人心志倒高:“我是老軍伍了,這四尊行營炮只是借給你們黑旗軍,再加賣出去的洋槍,你給我一萬兩銀子就成了。”
他動動嘴皮子,就把四尊克虜伯行營炮和大批洋槍“借”給了黑旗軍,接著替自己謀劃了一萬兩的銀子:“這筆款子,我可是要急用的。”
既然不能成就曾文正公那樣的功業,那麼黃桂蘭就退而求次,自己享受夠了,再給家裡留下足夠開銷的家產便是:“沒有現銀,給銀票也成。”
唐景崧原來是想帶兵來援助,可是兵被擋住了,黃桂蘭卻提出了這麼勁爆的交換條件:“你們若無開花炮,我不敢把這炮借與你,你們既然從法人那弄到了開花炮,一切皆好商量,對了,招商局說是要與你好好洽商,要報效軍械。”
招商局?唐景崧的眼睛不由瞪大了。
要知道這個招商局可是大清第一號壟斷企業,從船運起家,發展到各項商務,可以說是無所不包,前程無限,即便在另一個時空,招商局仍然一直延續著,併成為頂級的超級集團。
在這個時空,招商局為了打破帝國主義的壟斷,不斷企圖進行著海外擴張,越南就是他們最早經營的海外基地,但是他們所有的經營與心血,已經因為這一場戰爭而毀於一旦。
在唐景崧的印象之中,招商局現在已經完全與越南沒有關係,怎麼會透過黃桂蘭的關係來同自己聯絡。
“唐廷庚?”
柳宇沒有想到來的這一位大人物,與徐延旭不同,這位唐廷庚是真正的越南通,真正能代表招商局利益――不過在他的印象之中,這一年唐廷庚和他的兄長已經被排擠出招商局,而被盛宣懷取而代之。
但是這個時空,歷史發生了一點點轉折,他的兄長唐廷樞和徐潤直到現在還沒有被逐出招商局,而唐廷樞代表這個官督商辦的壟斷組織,現在卻熱誠於進行一場政治投資。
唐廷庚不象普通一個普通的買辦,他更象一個官僚,他穿著清朝式的頂戴官服,給柳宇行了一個大禮:“若非柳統領力克法軍,我招商局和兄弟二人就有沒頂之災,故此願捐獻軍食若干”
在歷史上,招商局這筆捐獻是交給了北寧的清軍,而且是前一年就交付了,但是這個時空,唐廷庚卻把政治投機投在黑旗軍的身上。
在這個時候,他們的商人本色顯露無遺:“招商局在越一切設施,盡毀於法人之手,實令人十分痛惜,海上諸公多有責怪之語,但是家兄和徐潤徐先生,皆因貴軍山西之勝,倖免於難。”
“今天次來越,廷庚有一事相請,若與法人相洽和戰之事,還請法人賠償我招商局損失兩千萬法郎。”
在歷史上,中法戰爭期間迎來了一場中國近代史上的空前經濟危機,大名鼎鼎的胡雪巖就是在這個時候而倒臺――柳宇的勝利並不能改變這一點,胡雪巖和他都無法對抗客觀的經濟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