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評價永盛帝有這麼一段話:“永盛帝乃史上前所未有的暴君,而呂氏一族遭其滅門,卻是推動他暴虐的開端。”
野史評價永盛帝暴虐的一面卻有另一個版本:“永盛帝當年為魏王之時,性情溫和,一身抱負,卻並沒有暴力傾向。曾有史學家懷疑,其性情突變,與呂側妃有關,所以才有後來的韋后一族滅門,按當時的政治環境,滅呂氏一族也是深感無奈。”
永盛元年冬。
玄陽城東郊,一所普通的別院裡。永盛帝劉賢穿著一身便服,坐在軟榻中,此時手裡拿著一封信,反反覆覆的看了幾遍。
他出聲問道:“當初你為何不拿出這封信?”語氣聽不出喜怒。
座下顫顫巍巍的小丫鬟,聽到他的詢問,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卻依舊堅強的回答:“還來不及送出,側妃便去了,小的一直收著,尋找機會。”
“你倒是挺忠心的。”劉賢不喜不怒,手卻放下信紙,右手摸上桌案上深深雕刻的兩字‘韋氏’,指腹反覆搓摸上面的稜角。
“念在你忠心的份上,就賜你一死,葬在你主人的陵墓前,伺候她吧。”
丫鬟的身體不再發抖,她直起身來,看著他尊貴的靴角,然後行了一個大禮。
*******
呂研深呼一口氣,忽然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粉色的蘭花賬頂,她一臉的驚恐。
“女郎,女郎,你可是又做噩夢了?”丫鬟碧玉忙跑過來,焦急的看著主子。
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如身臨其鏡。自五天前她半夜醒來時,發現自己無端端的跑出許多奇怪的記憶以來,這五天夜夜噩夢,到得今夜,整個故事串連,浮現在腦中的便是那短暫悽苦的一生。
呂妍把整個記憶從前到尾翻閱,她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若這記憶裡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便是她的上一世,她重生了。
臨死前的痛苦如此的記憶猶新,她甚至能感覺到那胃裡火燒火了的疼痛,如撕裂,如萬馬奔騰,是有多大的仇恨,才用上了這隱諱的宮廷密藥“蟻毒”,亦如它的名,生不如死。
可她一個十二歲的姑子,從沒有進過皇宮,怎麼知道這藥喚“蟻毒”呢?兩世記憶混合,許多從未接觸的知識,從未看過的東西全部湧了出來。
估且說它是上一世,印象裡呂氏一族噩運連連,在沒有任何後臺的情況下,甚至還受家族寒門出身的影響,她吃了不少苦,才爬上側妃的位置,再輔助劉賢當了皇帝,卻落下一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若那些記憶是真實的,那現在即將發生的也會循著歷史軌道往前發展了?不,她不能再這樣的走下去,這樣的走向死亡,她要救自己,不但要救自己還要救呂家,所有陷害過她的人全部都將得到應有的恁罰。
既然上天給了她一次重活的機會,她決不會心慈手軟。
呂研坐在臨水亭中,看著那清澈的水面發呆,若她的記憶真實,今日未時,三妹呂媛必會經過此處,還會被人推下水去,因此感染傷寒,被父親發去別院休養了大半年,才把她接回府中。
等了沒多久,迎面走來一人,隔得雖遠,呂研卻嚇了一跳,那不是她母親孟氏麼?她怎麼來了?
她忽然醒覺,記憶裡,三妹呂媛落水的那一天,她母親曾被父親叫去主院,回來時,半邊臉頰通紅,怕是從那時開始就有人開始算計了吧,所以到後來她母親被父親送人,從此她呂研與哥哥呂承旭再沒有了依靠,今後走的每一步,都是靠自己的本事與手段,帶著血淚走出來的。
呂研向一旁的碧玉吩咐:“你現在趕快去前面截住我娘,同她說我又病了,病得厲害。”
“女郎……”碧玉看到主子不耐煩的表情,忙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呂研看著她母親聽到她發病的訊息,隨著碧玉匆匆返回。就在離湖水不遠的花叢中,突然走出一人,那人背對著她,看著遠去的孟氏,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那不就是劉氏身邊的秦嬤嬤嗎,倒要看她打算做什麼。
來了,三妹身邊只帶著一位丫鬟,那丫鬟走路時,左右望了幾眼,剛好臨近湖邊,之前出現的秦嬤嬤又掩回花叢中。
那丫鬟顯然正在找秦嬤嬤,見左右無人,她猶豫了一會,還是伸手準備把呂媛推落水去。
忽然湖上傳來琴音,丫鬟一驚,她舉眸望去,一直沒注意臨水亭的情況,不知幾時上面坐著一人,定睛一看,不就是二姑娘正端莊的坐在那兒彈琴麼,不知剛才的動作可有被她看見。
呂媛聽到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