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向關明,正要說話卻被阿秀攔住。
阿秀向前站了一步。任由杏兒幫她包紮,冷冰冰地問:“賣了多少錢?”
關明惱怒地道:“你啥意思?我還訛你的錢不成?”
關明順不過氣,哼了一聲才氣呼呼地回答她道:“總共賣了三十多兩銀子。”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給關止承使個眼色。
他這也是看出來了,阿秀是鐵了心要要回她的東西,但是皮草子被他賣了,他也拿不出來,就只能拿錢給阿秀了。忙活半天功夫總不能白忙活。給阿秀說的價錢要是低了,怕是阿秀她扭著不放,說高了他自己又捨不得——他還想自己藏些起來呢!
就關明認為的,他覺得給阿秀說是三十多兩銀子已經是很高的價錢了,畢竟阿秀一個醫館當學徒的,能攢得起多少銀子?皮草子落他手裡賣出大價錢了,阿秀還該感激他!
關明只想著拿三十兩銀子把阿秀給打發了,這事兒就算完。他也不想扯太多事兒出來。
哪知道阿秀聽他說完這話,立馬臉色就白了。
方才關全說關明賣了皮草子,阿秀還只是氣得不行。就算是手上受傷流血了,她也沒怎麼變臉色。可這會兒聽說只賣了三十多兩銀子,阿秀卻連臉色都白了。
杏兒擔憂地叫了聲:“阿秀,你……”
阿秀卻驀地大聲道:“關明!你要不要臉!我跟你拼了!”
作為女兒直呼親爹的名字,聽起來很是大逆不道。然而阿秀卻像瘋了似的,顧不得手上的傷,直直衝著關明撞了過去,劈頭蓋臉地就往關明臉上招呼上了。
關明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地也要回打阿秀。
關文和關武自然是攔著。關全也過來攔著阿秀。
阿秀手上杏兒給她包紮的布條也在阿秀的掙扎中脫落了,一手的血也抹了一些在關明臉上。
整個場面頓時混亂起來,關家幾個人都攪在一處,阿秀要打關明,關明順不過氣也要打阿秀,關文、關武、關全三個人在攔著。關止承嚇傻了一樣站在一邊,阿妹也湊上去哭哭啼啼地要把她五姐給拉回來。
不知不覺間胡月英也挪到了李欣和杏兒這邊來,瞪大眼睛看著中間那一處混戰,腿不自覺地在打哆嗦。
李欣冷冷地看著關明,他臉被阿秀糊了血,瞧著倒像是他受了傷似的。一副張牙舞爪要打人的模樣,看在別人眼裡實在是兇惡。
關家院前這一番鬧騰自然是讓周圍本在觀望的村民都聚了過來,有些漢子直接就加入了進去幫關家兄弟攔著關明——阿秀他們自然是不好拉著的,畢竟那是個姑娘家。
關武和關全把阿秀隔開,關全拉著阿秀的手,一邊有些焦急地道:“阿秀,你這手上在流血!”
杏兒又要撕身上裡衣,看著阿秀手上一直流血出來她有些個不適。李欣察覺出杏兒的暈眩,連忙讓胡月英攙著她點兒。
然後胡月英也在打哆嗦,她自己都有些站不穩當。
阿秀眼睛就直直地盯著關明,也不出聲,估計是氣得不行了反而發不出聲響來了,只一個勁兒地要突破她的哥哥們要跳上去打關明。
旁邊的村民都在勸著:“父女倆有啥事兒好生說,好生說……”
“就是就是,咋動上手了,別動手別動手……”
阿秀就跟沒聽見似的,被關全擋住近不了關明的身,還似是有些惱了似的,手腳並用地連關全也開始打起來,想讓他讓開。
那樣子真正是有些癲狂。
換做誰都會這般吧?那些皮草子是阿秀拿出自己全部的積蓄給置辦的,她在安和堂忙活了大半年,除了攢起來每月的工錢,除了就是從那些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身上得的賞銀,全部都湊在了一起置辦了這些皮草子想著能再賺一筆回來,身上就沒留多少銀錢。可這些她花了心思和錢財購置過來的皮草子被她爹拿去輕而易舉賣了不說,賣出去的價格可不止是無利潤,那完全是在虧本啊!
估計關全也意識到了阿秀氣怒的原因,一邊握著阿秀的手腕。一邊躲開阿秀的攻擊,還一邊說道:“沒事兒阿秀,爹賣皮草子的錢肯定不止三十兩,你別慌。你別慌……”
阿秀就像是聽不到旁人說話似的,沖沖地仍舊要推開阻攔她的手,看那架勢是一定要跟關明幹一仗的。
這樣的場面李欣自然也不能熟視無睹,囑咐杏兒躲遠些,李欣上前抱住近乎有些瘋狂的阿秀的腰,大聲說:“阿秀,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關文也走過來。手搭在阿秀的肩上輕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