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看看你的反應。” 我彎腰看剛剛淫亂的地方,溫柔地說: “你知道嗎?來這裡之前,我做了很多準備工作。”
他揚眉: “哦?例如……”
“例如我找了很多男人睡覺,讓他們欲仙欲死。而且他們都有一個優點,不挑剔,” 我說: “因為他們都得了艾滋病。”
然後我嘖嘖有聲地搖頭嘆息: “哎呀,你剛剛似乎沒有做安全防禦措施。”
我等著他大驚失色,結果大失所望。徐陽文安如泰山,對我冷冷而笑。
他問: “你以為我會相信?”
“你以為我沒這個膽量?” 我反問。
他說: “我相信你有這個膽量,可惜你一舉一動,我瞭如指掌。你騙不過我。”
我望著他,忽然撫掌大笑,笑得前俯後仰: “找人監視我?鬧了半天,你已經自投情網。怎麼,捨不得我麼?”
他目露憐憫之色: “穗揚,你什麼時候開始把自己當成萬人迷?”
“當然是從我在這個辦公室被你壓在身下的時候起,自那日後,李穗揚身價高了何止十倍。”
他笑眼望我,忽然站起來,高大身形壓得我一窒。
我急忙往後跳開兩步,隨手將辦公室門拉得大開。
“你儘管跑……” 他沒有追,站在原地環手而立。
我不看他一眼,帶著風聲逃去。
穗揚,你確實,被他嚇破了膽子。
撕了聘書,只好繼續我的小本生意。第二日拖著小車過去,兩個城市管理員赫然在目。我裝做沒看見,轉身埋頭推車而去。這個世道,沒有營業執照的小販都比較可憐。
一連數日,都有此事發生。
最是無奈無錢人。同樣的戲,看多也會膩。
我半賣半送處理了所有的報紙書刊,所有積蓄換一部二手摩托車,做起路邊違法搭客的買賣。
選此職業,一是因為我有一張破舊的摩托車牌,二是因為中國人的阿Q精神讓徐陽文僱來監視我的人東騰西跳累個半死,也算是一種心理上的報復。
每天,我和其它同行倚在各自摩托車旁等客。
警察來了一擁而散,客人來了便各展魅力。
人就是這樣,你萬般求他,他不選你;你若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他反而信你。
我通常待在一旁,看客人在七嘴八舌的同行中迷茫半天,然後適當對他笑笑羔羊手到擒來。
那一天搭一個客人,斯文白淨,眉清目秀。談妥價錢,他坐在我身後。開始還好,車到中途一個剎車,讓他隨慣性往前栽得緊貼我背。自此,他就沒有離開我的背,雙手開始緊箍我腰,到後來,居然亂摸起來。
我暗笑一聲,車頭一轉開到偏僻的地方,將他一把扯下車。
他原本比我高大,但是心虛太甚,哆哆嗦嗦以為非禮了強盜一名。
我一步步逼進,他一步步退後,直到兩人縮排牆角。
“誤會,誤會……車晃得厲害,不小心……碰了一下。” 笨蛋,我料他沒有讀過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故事。
我眼目如刀,直看得他幾乎軟倒在地,忽然嫣然一笑,略帶風情,解開一點點衣襟: “可惜,我以為你是故意的。”
他當堂傻眼。
剛想開口問他出價多少,忽然聽見刺耳的煞車聲。兩人腳步急促趕到我面前,也不說話,對著我剛找到的“恩客”一記重拳,然後捂著我的嘴就朝車上拖。
不出所料,車的目的地是徐陽文的辦公室,這人似乎完全不知道綁架是犯法的事情,竟敢如此狂妄進行於中信大廈之中。
“歡迎歡迎。” 看見我被推入辦公室中,有人誇張鼓掌。
一時找不到可以一矢中的叫他恨得咬牙切齒的話,我懶得搭理他。
他指指地毯: “穗揚,我的地毯需要人打掃。”
地毯上居然還留著我那日撕得遍地的碎紙。
“我不知道現在廣州的清潔工這麼難請。”
他說: “我這個人的習慣,不喜歡隨便找一個人為我清理東西。”
我呆臉看地毯,伸手。
他問: “你要多少錢?”
我反問: “你給多少錢?”
有錢人的架勢又出來了,他抽一迭我在街邊搭十天客也賺不到的鈔票,放在我掌中。
“夠嗎?”
我點頭: “夠。” 當著他面,將手中鈔票撕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