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坐下來挽起袖子替她按肩膀。
“用點力!不吃飯沒力氣是吧?”喻初藍感到很受用,舒服得將臉埋進被子裡。
“怕不小心把你捏碎了。”塔塔說,突然將手放在她腰上撓癢。喻初藍尖叫著翻過身,抓著他的手笑著討饒。
塔塔手不停,繼續逗她。喻初藍笑得喘不過氣。
“還全身痠痛嗎?”塔塔笑著說。
“不了……不了……”喻初藍笑岔了氣。“饒命大神……”
塔塔停下來看著她紅通通的臉,愣了片刻之後倏地起身去開啟窗,讓冷風灌面。風吹動他的髮梢,不由自主地飛揚著。
清晨的公路筆直如箭。山脈彷彿在天邊遙遠,視線內只剩下荒蕪的土地和遍地的工廠煙囪。出了寧夏進入內蒙,沿著滾滾黃河而行。禿嶺荒涼,牧草稀疏。行駛了很長時間,車進入磴口縣,忽而道路兩旁出現了樹木,綠色植被樹木逐漸增多。路邊整車販賣的瓜果,滿路清香。塔塔挑了一個黃色的瓜,喻初藍坐在路邊休息啃瓜吃。他坐在她身邊,鎮定地看著她吃得滿嘴瓜汁。陰山山脈一路隨行,蜿蜒幾千公里。國道上大型運煤車跑得像高速行車一般快,塔塔也加快了速度,在傍晚十分就進入了□□市。
找了家小餐館吃晚飯,喻初藍邊吃邊幫著塔塔分析:“不能再在地廣人稀的地方找了,機率太小,你弟弟會不會比你聰明些,待在北上廣這些大城市?這裡離北京也不遠了,我們直奔首都吧。”
塔塔覺得有道理,吃完飯加滿油就去北京尋找,一鼓作氣開到張家口,已是半夜,隨便找了個招待所,冷水淋浴,洗去從包頭一路帶過來的滿身煤味塵土。喻初藍累得倒頭便睡。
然而事與願違,當他們堵在北京的外圈的環路上時,發現修普諾斯並沒有住在北京。他們在路邊的一家銀行前稍作停留。喻初藍進去登出賬號並將餘額全部提現。她將幾千塊現金交給塔塔。“全部家當,放你那裡保管吧。”她說。“接下來去哪裡呢?”
塔塔看著擁堵的街道,說:“隨便吧。”他們遊走在車與車之間,眼神迷茫地出了首都,毫無目的地開去天津。農場的落日。摩托車沿著海岸線在神秘的夜色中前行。
走走停停中,幾十個小時過去,到達瀋陽市時已是次日凌晨。塔塔在小路上兜轉著找住宿的小店,突然一個急剎車,身後昏昏欲睡的喻初藍差點掉下去。
“怎麼了?”喻初藍被驚得徹底清醒,探出腦袋往前看,車燈下路面上一位老太太一動不動地躺著。
喻初藍倒吸了一口冷氣,“你撞到人了?”
她正準備下車。塔塔轉過臉,冷靜地對她說:“我說她是自己跑過來躺著的,你信嗎?”
這時,路邊幾個圍觀的人朝他們走來。“我們都看見了,你把老人撞倒了!”
喻初藍緊張地不知所措。地上的老人掙扎著坐起身,指著塔塔說:“我的腿斷了,你看咋辦?”
“我們先叫救護車送您去醫院吧。”喻初藍說。“我會賠醫藥費的。”
“你那點家當還不夠他們騙的。”塔塔回頭瞪了喻初藍一眼,“我根本沒有碰到她。碰瓷,你懂嗎?”
“都凌晨了還有人碰瓷?”喻初藍低聲驚歎道。“我們報警吧。”
塔塔回頭靠近她耳邊說。“我沒有駕照。”
喻初藍吃驚地看著他。“抓緊了。”塔塔說著便調轉車頭呼嘯離去,身後的小路彷彿冒起了煙。很快從後面追來三輛汽車。沿著G102國道一直開到郊區,一路追趕了將近半個多小時,後面的車還是緊追不捨。
塔塔滿臉怒氣,斷然停靠在路邊,對喻初藍說:“去村子裡躲一下。”自己則朝後面的車輛跑去,嘴中罵道:“不能傷害凡靈是吧?但沒規定不能教訓他們!”
最前面那輛車被他緊急逼停在路中,司機搖下車窗,咧著嘴探出頭,說:“撞了人就想跑?今天沒有兩萬塊,這事就解決不了了!”
塔塔看了一眼喻初藍的方向,確定她已經走進村子,轉回頭冷冷地注視著車裡的人,突然將手伸進車窗,將車鑰匙拔下,丟向遠處。
那人下了車拿出鐵棍,超空氣中揮了兩下,惡狠狠地說:“你幹啥呢!撞了人你還有理了?!不想給錢就把命留下吧!給你1分鐘好好想想!”他一邊向另外兩輛車上的人喊話,招呼他們過來一邊去路上找鑰匙。其餘兩輛車上的人探出車窗只朝這裡看了一眼,就露出驚恐的神態,慌忙將車開去遠處,確認距離安全後才停下車。
“你不要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