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一家再過去,橫豎離得也近。”
楊奶奶唸佛道:“常聽你說起鴛鴦姑娘極好,玉哥兒成了親,你也放心了。”
琳琅點點頭,嘆道:“再沒想到我們姐弟兩個竟有今日。且不說太太對我的恩典,便是忠順王爺也是極和氣的,倘若果然冷酷無情,不放玉菡出來也是理所應當,難得的是既放了出來,家常叫玉菡去說話,也並不難為他。我記得舊年榮國府寶二爺因一個戲子捱了打,那戲子也是忠順王爺府上的,雖惹怒了忠順王爺,忠順王爺也並沒有拿他如何。”
楊奶奶安慰道:“如今都好了,等玉菡娶了親,再生個胖小子,一輩子也就齊全了。”
琳琅忽叫翠兒捧了匣子出來,又對楊奶奶笑道:“前兒我見玉菡請人給鴛鴦雕的東西極精緻,那日我去給榮國府老太太太太請安,送過去了。如今也拿了玉料,請那匠人做,給奶奶雕了一對鐲子,幾件釵環佩飾,奶奶瞧瞧中意不中意。”
楊奶奶沒看,便叫二妞收了,道:“你的眼光素來好,我也不必瞧。”
正說著,忽聽外面有人通報說大舅爺和柳二爺來了。
琳琅聞言一怔,道:“哪個柳二爺?” 楊海放下手裡的斧頭,就著井邊的涼水洗手,笑道:“前兒我出城遇見的,姓柳,名叫柳湘蓮,原是世家子弟,只是早落魄了,倒有一身好武藝,素性爽俠,我和他切磋了一場,他不及我力大無窮,我不如他身形靈巧,一時惺惺相惜起來。”
琳琅奇道:“怎麼沒聽你說過?”
轉念一想,已明白了,原著中此時柳湘蓮早已因尤三姐之死出家去了,但因今世賈璉未娶尤二姐,尤三姐也未曾痛改前非,更無賈璉為她向柳湘蓮提親,自然是錯過了。只是再沒料到楊海竟與柳湘蓮有所結交。
楊海笑道:“今日說也不遲。他和玉菡情分才好呢,也是因玉菡之故才認得的。”
琳琅聽了,大為詫異,想到蔣玉菡交遊廣闊,柳湘蓮又喜好串戲,便即瞭然。
少時,楊海便迎了蔣玉菡和柳湘蓮進來,蔣玉菡也還罷了,兩家有親極熟悉,那柳湘蓮卻拜見楊奶奶並琳琅,對楊奶奶以奶奶呼之,對琳琅則以嫂呼之,生得雖美 舉止卻灑脫不羈,不拘小節,天然一段俠氣。
楊家雖位列官宦之家,但終究根基淺薄,仍舊帶著天然之氣,不在乎繁文縟節。
琳琅心中忖度半晌,心道:“常聽人說,柳湘蓮是紅樓夢中最卓爾不群的男子,名列紅樓四俠,果然名不虛傳。”賈寶玉略帶脂粉氣,賈璉又太過風流浪蕩,賈蓉則過分油頭粉面,北靜王形容秀美,卻不及柳湘蓮俊美中又帶著三分豪氣,七分俠義。
想罷,琳琅含笑還禮,道:“柳二爺快別多禮。”
柳湘蓮爽朗一笑,道:“禮多人不怪。”
話鋒一轉,對楊海笑道:“今兒我和玉菡去西山遊玩了一回,倒遇到了不少野獸,可惜皮毛不算十分肥厚,我便沒出手,什麼時候楊大哥得空,我們去狩獵如何?瞧瞧誰打的獵物多,正好,也給未來的小侄子準備幾件皮褥子。”
一旁蔣玉菡笑道:“你武藝和姐夫旗鼓相當,論箭術未必能及。”
柳湘蓮聽了大為不服,道:“什麼時候比一比?”
楊海笑道:“深秋的獵物皮毛肥厚,肉質肥嫩,便等秋盡冬初之際罷。”
柳湘蓮點頭道:“好!”
琳琅笑道:“等你們打獵,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得吃肉,如今且先嚐嘗家裡的酒肉罷!”
楊奶奶忙道:“你身子重,仔細些,叫二妞她們去張羅。”
琳琅點點頭,使了個眼色,二妞秋菊春蘭等忙都去廚房,擬單子做菜燙酒,這邊翠兒已帶人在飯廳設了桌椅,楊海笑道:“進屋吃茶。”
蔣玉菡和柳湘蓮連連謙讓,隨後進廳。
琳琅躊躇了一下,對楊奶奶笑道:“他們爺們吃酒說話,奶奶,我們帶虎哥兒別進去了。” 楊奶奶想了想,笑道:“也是,他們是大老爺們,我們攙和什麼?便是準備酒菜,屋裡一桌,咱們在院裡一桌,就放在葡萄架子下,豈不是比他們在廳裡還有趣些?” 作者有話要說:我越寫,越覺得一連串蝴蝶效應啊!林朗沒死,導致林如海有希望,林如海沒死,告訴賈璉有舅舅,賈璉拜見舅舅,沒娶上尤二姐,沒娶上尤二姐,尤三姐就沒改過自新,也沒賈璉未她向柳湘蓮提親,於是,小柳子,乃大大地幸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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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便依言吩咐下去;又陪著楊奶奶過去,片刻間;葡萄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