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給他們吃可好?”手往窗外一指,琳琅看去,卻是兩個貧苦家的孩子正對著羊肉鋪子咬手指流口水。
看罷,琳琅笑道:“去罷!”
蔣玉菡挑起簾子,對那兩個孩子招手道:“過來,給你們肉吃!”
兩個孩子聽了眼前一亮,隨即搖搖頭,極力吞了口饞涎,眼睛卻沒放過車裡的肉菜。
琳琅見狀笑道:“他們怕你不安好心呢!倒謹慎。”
一時叫了跑堂的來收碗筷,順便給那兩個孩子要了兩碗羊肉湯,一盤饃饃,統共加起來不過花了小二百個錢,喜得兩個孩子手拉著手過來道謝,然後心急火燎地跑進去吃肉喝湯。
蔣玉菡道:“從前我也和他們一樣,除了逢年過節就盼著有口肉吃。”
琳琅拉著他的手,道:“會好起來的。”
蔣玉菡笑道:“現今已經極好了,吃得好,穿得好,還有什麼值得抱怨的?”
琳琅微微一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雖是衣食周全,卻沒有自由之身,然而百姓雖苦,良籍難得,終究各有各的煩惱。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下去,看著雪中路人,相顧無言。
等車伕用完,方趕車進了集市。馬車只能在西城轉悠,俗話說,清代京城是東富西貴,南貧北賤,雖說如今並非大清,但許多風俗人物和清朝很有幾分彷彿,因此下雪天集市仍然人流如潮,路邊的酒樓商鋪十分氣派,琳琅滿目,因下著雪,故擺攤極少。
蔣玉菡跟著戲班子走動,倒不甚稀奇,琳琅卻從來沒逛過街,趁著難得的機會看得全神貫注,從車伕口裡也瞭解到一些物價,正值盛世太平,一升白米七八文錢,一斤白菜不過一二文,一斤油十文,雞蛋三文錢兩個,普通綾羅綢緞絹紗羅,每匹不過一兩二三錢,貴者二兩五六錢。車伕一家五口,一日吃飯用度三四十文,已算豐衣足食了。
車伕說完笑道:“姑娘大約不出門不知事,給那哥兒治傷,出手委實多了些。”
琳琅此時方知,為什麼自己打點婆子丫頭時她們無不喜悅非常,原來還是自己出手太大方了些,怪道劉姥姥說二十多兩銀子夠他們一年的嚼用了。
有此可見榮國府丫頭的富足以及秦雋的賞錢之多,無不勝過一般六七品官員的俸祿。
琳琅心中暗暗警醒,此後得賞須得悶聲發大財,除了出門,好衣裳好首飾最好不穿戴出來,平時穿得半新不舊就行了,雖說自己得賞的次數不及別人,她們年年都能得好幾次衣裳首飾賞錢,但耐不住自己得的都是大頭,早就有幾個眼紅了。
蔣玉菡道:“姐姐,你看,有賣年畫的!”
琳琅一看旁邊鋪子裡擺著的可不就是桃花塢木刻年畫,色彩絢麗,喜氣澎湃,她前生幼時亦是常見,不禁生出一抹思鄉之情,下車買了一些回去貼在屋裡。
府裡小姐都愛那些樸而不俗直而不拙的好輕巧玩意兒,琳琅順著鬧市逛了幾處大廊小廟,竹根雕的筆筒、核桃鏤刻的花籃、泥捏的十二生肖、草編的果盒、竹編的屏風和竹簾畫、麥稈畫、松脂浮雕等都撿著精巧新奇的買了好些。
逛了一個多時辰,不過花了二三百錢,包了好大兩個包袱。
冬日天短,蔣玉菡年幼體弱,頑得累了,琳琅方送蔣玉菡回到四皇子府後門,揮淚作別後,趁著天色未晚,便回了榮國府,兩個粗使婆子幫她拎著包袱送到房裡,堆笑道:“姑娘帶來回來的是什麼東西,怪沉的。”
琳琅笑道:“好容易出門一趟,買了些小玩意,拿幾件去哄孩子!”
晚間復又去回王夫人,只說是兄弟長輩送的一些衣裳首飾金銀食物等,恐落下私相授受之名,故來回稟,並沒提秦雋的身份。王夫人原就宅心仁厚,聽了便笑道:“你忒小心了些,橫豎是人情往來,又回了我,算不得私相授受。”心裡卻對琳琅更加滿意。
琳琅大為放心,跟著笑了。
看著櫃子裡掛著四件光彩奪目的氅衣,琳琅有些苦惱,按著元春和水清的尺寸,前兩件自己還能穿四五年,後面兩件卻是成人的尺寸,保養得當,一二十年都完好無損,不過自己要過好些年才能上身,免得下襬拖到地上倒成了笑話。
燕窩和茯苓霜琳琅看得很稀奇,前生的自己沒吃過這樣頂級的燕窩,雖然跟了王夫人幾年,見過好東西,但不是自己的,她又不愛吃王夫人剩下的,都散給別人了。
次日一早,琳琅用滾滾的牛奶衝了一碗茯苓霜,方用畢,忽見鴛鴦捧著一盆重瓣水仙進來,點著宣石,放在案上,拉著琳琅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