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共產黨紅軍,明白嗎?”
“共……共什麼黨……?不懂不懂。”龍遠鴻的頭搖得撥浪鼓似的。
“不懂就算了,趕緊弄飯。”
“沒問題,馬上就好。”
羊雜湯屬於快餐食品,現汆現出鍋,不大一會兒兩大鍋羊雜湯、一百多燒餅被抬到了後院,龍遠鴻特意為帶隊的少尉準備了涼拌桶桶肉、油炸花生米、糊辣羊蹄筋兒、醬牛肉等四樣菜兩壺酒送了進去。少尉喊了幾個心腹進去一同猜枚飲酒,剩下的丘八們則蹲在院子裡呼嚕呼嚕大嚼起來。
當兵的吃飯塊,他們吃好後,命將剩下的羊雜湯和燒餅抬去給那些紅軍女戰俘吃。院裡只留下兩個當兵的監視戰俘吃飯,其餘丘八都窩在房裡抽菸閒聊崩屁花子。
戰俘們顯見是多少天都沒吃過這樣的飯食了,她們狼吞虎嚥的樣子煞是驚人,龍遠鴻邊給她們盛湯邊低低地囑咐道:“別急,慢慢吃,小心燙了,不夠了還有。”
他從這些女戰俘身上嗅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他甚至覺得自己和這些人似乎認識,因此邊給她們盛飯心裡邊慢慢盤算著。
荇兒、簪珥也都過來看熱鬧,看著看著兩人臉上便現出不忍之色。
簪珥忍不住自言自語道:“可憐見的,女人家遭這麼大的罪!你瞧瞧都餓成啥樣兒了?”
荇兒在龍遠鴻肩上拍了拍,“我看不夠吃,再弄一鍋來,多放些肉和油。”
龍遠鴻正忙得不可開交,見她如此說,不由抬頭異樣地看了荇兒一眼。
荇兒說話時只覺鼻子發酸,淚花花在眼眶中轉來轉去,此時見龍遠鴻熱辣辣的眼神罩過來,她面上顏色一轉頓時又變得春光明媚起來。她挽了挽袖子,推了下龍遠鴻,說道:“我和簪珥在這裡招呼,你趕緊去廚房再準備一鍋飯。”
荇兒一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全憑簪珥張羅伺候,多咱見她放下身段替別人盛過一勺湯?龍遠鴻不由一陣感動,不覺又多看了她一眼。
“傻樣兒!看什麼看、沒見過?趕緊去吖。”荇兒的嗲騷之氣又冒了出來,粉臉微微一酡,眸中春波流蕩,一派痴嗔妖嬈之態。
簪珥看在眼裡不由撇了撇嘴,惡狠狠朝地上啐一口,也不知她在啐誰。她用胳膊肘頂了頂龍遠鴻的後腰,酸溜溜道:“喲嗬……二位這是唱的哪一齣?雞一眼鴨一眼,情深深意切切,莫非在唱《花廳相會》?”
這話甚是惡毒,龍遠鴻臉一紅,轉身進了廚房。
帶隊的少尉得知客棧未經許可便擅自給女俘們又做了一鍋羊雜湯,他立時火冒三丈,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開始臭罵他的幾個手下。
第六章 雪滿弓刀(7)
“你們他媽的眼睛都瞎了,怎麼不攔著?這些俘虜好歹有口食兒餓不死就行了,吃飽了有勁兒還不炸了營!你們知道不知道?這些娘們可都是些敢殺人放血的女魔頭。”
幾個小嘍羅灰孫子似的站在那裡聽他罵罵咧咧,一聲大氣都不敢出。
龍遠鴻趕忙又端了幾個菜兩壺酒幾包香菸進去,小心翼翼道:“長官,都怪我不曉事,不怨其他各位老總。我們是開店的草民,想著來的都是客,開店的不怕大肚漢。不能讓客人出去罵我們一品香怕人吃飯不是?這點小意思都是孝敬各位長官的,您消消氣,別跟我一般見識,賞個臉賞個臉。”
看見酒菜菸捲兒,少尉臉上現出一絲笑紋,他拍著龍遠鴻的肩膀,齜著黃板牙噴著酒氣笑道:“這小子是個當兵的好材料!怎麼樣,跟哥哥吃糧當兵去?”
其他幾個丘八見長官轉怒為喜,趕忙湊趣附和、拍馬溜鬚,彷彿一群磕頭蟲兒。
一個歪叼著菸捲的丘八一拍龍遠鴻的肩膀,牛哄哄豎起大拇指指著少尉介紹道:“這位是我們阮排長,不是跟你吹,到了蘭州只要提我們阮排長的大名,蘭州城裡你隨便趟。”
龍遠鴻點點頭,滿臉的傻笑。
那丘八見他不吭聲以為他不信,排骨胸脯拍得咚咚鼓響,“我們排長便是大名鼎鼎的阮遒,你可以到蘭州打聽打聽。”
軟?還有叫這種王八蛋名字的?
龍遠鴻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見那幾個丘八正大瞪著眼睛盯著他看,他急忙掩飾道:“不敢當不敢當,只要長官不生氣就已經成全小的了,怎敢再做那種蹬鼻子上臉的事情?各位慢用,有事您喊我。”說著話慢慢退了出來。
剛邁下臺階,就聽裡面阮遒少尉奸笑道:“都說西北窮鄉僻壤潑婦刁民,我看不盡然,這小子就很善解人意嘛。來來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