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往任上去,原都不是需要上早朝的官員,所以時間都寬裕些。
丁煜瞧見他們倆來也是意外,但大約也知道是為的什麼。在太子遇難這種大事面前,別的也就無法提起來去計較。若是朝中再出事情,變了天,對誰好對誰不好,誰都說不準。丁煜自也不多耽擱時間,也沒讓沈翼多句幾句請求的話,便要帶他上馬車,一道兒往宮裡去。
原還安排姜黎往韋卿卿那院兒裡去,姜黎卻自個兒先說了話,只對沈翼說:“我在巷角的茶館等你,回來了到那處找我。”
這就不必再安排什麼了,兩人上了馬車便直接往宮裡去,片刻不再耽擱。
那邊兒韋卿卿卻不關心朝中的事情,本來就是閨閣女子,沒那麼大的心。再者,橫豎現在不管誰上位誰倒臺,跟她們都沒什麼關係。對於沒有重權在手的人來說,誰當皇帝都一樣。她便在自己的房間裡做針線,做了一氣忽聽翡翠來說:“早上來的人是沈將軍和黎姑娘,沈將軍進宮去了,阿黎姑娘現在在東邊兒巷口的茶館裡坐著。”
韋卿卿聽到姜黎來便有些坐不住了,她停了手裡的活計,抿抿唇,半晌嘆氣說:“她不想看見我的,算了罷。”
翡翠看了看韋卿卿,拿下她手裡的布料針線,“別人不知道,我知道。你這心裡一直就沒好過過,還是想見著黎姑娘說說話的。這會兒難得她過來,你過去見她,只不提以前的事,當個尋常客人待著,有什麼呢?”
韋卿卿搖了搖頭,伸手把翡翠手裡的東西要回來,還是繡起花兒來。她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得到姜黎的原諒,她也不想再為自己開脫,心裡想著,就這樣吧。
偏翡翠是個沉不住氣的人,心裡不能有事兒。她又知道韋卿卿心裡的想法,這會兒便自己做了主,待著兩個丫鬟兩個婆子,一塊兒去那巷口的茶館裡。見著姜黎了,拿著架勢上去與她說話,“咱們大奶奶讓您給她請安去,既都上門了,豈有不見主人就躲在這裡吃茶的道理?”
姜黎和翡翠是從小玩到大的,但這麼尖聲尖氣的她還是頭一回見。她擱下手裡的茶盅,看了翡翠一眼,瞧著她臉色也不溫和,後頭又站著四個,架勢十足,只覺得她是給韋卿卿尋仇來了。既是傳的韋卿卿的話,那就是韋卿卿也想找她尋仇。那一杯茶,大約是把她潑惱了。
依姜黎的身份,還不好說什麼。她心裡又想著,若是如此,讓韋卿卿出口氣,惱絕了倒也好。這會兒若不答應翡翠過去,怕是這茶館也呆不下去,還得被人看熱鬧。瞧她那架勢,就不像會讓她走的。因便輕輕吞了口氣,起了身道:“原是我的疏忽,走吧。”
翡翠沒想到她這麼痛快,愣了一下也就繼續端著樣子叫後頭那四個圍著,把姜黎從茶館領出來,一路給領到丁家,又領去了韋卿卿的院子裡。帶到正房前的時候,往裡傳了句話,說:“奶奶,我把黎姑娘給您帶來了。”
姜黎聽著翡翠這聲口又覺得有些不對勁,然這會兒已沒有時間去細思。她在翡翠的目光裡跨過門檻進屋去,頷首到韋卿卿面前,恭恭敬敬說了句:“給丁大奶奶請安。”
韋卿卿沒想到翡翠真把她給弄來了,又哪裡敢受她禮,便忙從炕上下去扶直她身子,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半晌道了句:“你……你願意見我了?”
姜黎微微頷著首,眸子輕動,明白過來自己是被翡翠給唬了。這會兒也不能說撤了步子再回去,便只好胡亂地回韋卿卿的話,“打擾了。”
“打擾什麼,不打擾。”韋卿卿這便拉著她往炕邊過去,又叫翡翠,“拿些點心來。”
姜黎在炕邊坐下來,看著韋卿卿掐著腰去另頭坐下,才發現她懷孕了,肚子已然不小。等她坐定了,便問了句:“幾個月了?”
韋卿卿笑笑,“四個多月了。”
四個多月的小生命,讓人心裡生出無限柔軟。姜黎嘴角也不自主有了輕微的笑意,又說了句:“真好。”
韋卿卿沒想到她會對自己這麼和顏悅色,這會兒眸子便有些發亮,看著姜黎問:“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姜黎愣了一下,“沒想過。”
韋卿卿笑起來,說:“我喜歡女孩兒……”然只說了這幾個字,臉色又慢慢沉下來,再無笑意,而後低下頭來說:“但我不想生女孩兒,不想她一輩子也像我們活得這麼辛苦。這個世道,男人容易些。哪怕像我們做小姐的,生下來好像被人疼著愛著,實則什麼也沒有。不過會些針線女紅,讀些書認些字會做賬,都是為了嫁人後能在婆家把家裡上下打理好,相夫教子,伺候公婆……在家的時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