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季頌賢倒是極感興趣,立時道:“吳叔,咱們在城裡買此吃食然後再去蓮花山,中午就在那裡看著湖光山色還有映日荷花野炊如何?”
“是極,是極。”繞樑一聽也歡喜的拍起手來:“娘子說的極好,咱們帶些肉,奴奴還知道一處坊市專賣南洋和西域來的各色香料,咱們也買些,到了那裡烤肉吃。”
“虧得你能說出來。”季頌賢聽的也笑,伸出春蔥般的手指,指尖點在繞樑額際:“那般的神仙之境,那樣清靜的荷花,你偏在旁邊吃些葷腥,弄些煙火氣,倒是白瞎了那般的美景,倒不如帶些桂花酒,再弄些果子,另去芙蓉齋弄些鮮花做的素食反而趁景。”
繞樑撅了撅嘴:“娘子說的是,只奴奴沒有娘子那份雅興,奴奴就想吃肉。”
季頌賢無奈笑道:“得,你家姑娘我奈何不得你,且給你買些醬肉帶上,吃肉成,只不許生火。”
她才說完這話,就聽車外有人道:“娘子說的是極,蓮花山景緻極美,尤其是那映日荷花,當真是別有風致,在那裡生火燒肉反倒不美,倒不如一壺美酒合適,我帶了美酒,娘子可願意與我一飲?”
季頌賢一聽這聲音極熟悉,一時笑道:“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之後,便聽到吳叔一聲驚呼,還有成懷瑾帶著些笑意的聲音:“錦衣衛辦案,閒雜人等閃開。”
這話剛說完,車簾掀開,一條軟鞭甩了進來,直纏在繞樑腰間,將繞樑纏著甩下馬車,馬車疾馳而去,季頌賢緊緊抓著車架兩邊,帶些笑意責怪一聲:“你這樣將吳叔和繞樑扔下,他們回去必與你告狀的,爹非得給氣著。”
“季相總是防著我,我自然得想法子見你一見。”成懷瑾朗聲說了一句,又道:“我已叫人打點那裡,也備下美酒美食……”
“你已連人帶車綁架了我,我還能說什麼。”季頌賢極想翻白眼,這幾日成懷瑾每日必到季府送禮她是知道的,也知道季億從來不叫他登門,雖有些心疼成懷瑾,可父命難違,倒也不好說什麼。
她也沒想著成懷瑾竟然如此任性,登門不成就半路中將她劫了去,若是叫父親知道,不定氣成什麼樣子呢。
季頌賢想著季億貴為宰相卻跟小孩子似的堵了姑爺不叫進門,成懷瑾這個大權在握的錦衣衛指揮使竟然也跟他鬥氣,弄這些小兒無賴行徑,越想越是好笑,不由的輕笑出聲。
成懷瑾什麼耳力,自然聽著,也跟著笑了一聲:“季相若知你如此輕巧便跟我走,怕是要吹鬍子瞪眼了。”
季頌賢一聽立時瞪圓了眼睛道:“可不是我輕巧要與你走,實是劫匪太過兇狠,我一個弱女子奈何不得。”
“是極。”成懷瑾趕了馬車快行邊走邊道:“敵軍太過兇猛,我軍只能先退上一步再圖以後,娘子所言極是。”
“誰是你娘子?”季頌賢啐了一聲:“我未嫁與你,莫要胡亂說。”
“也快了。”成懷瑾強辯道:“總歸是要嫁與我的,我不過先叫一聲而已,這便和無錢買什麼物件,先借錢買了一個道理。”
“強詞奪理。”季頌賢聽的臉紅的緊,捂著臉斥了一聲:“再不與你說話了。”
她倒也說到做到,說不再說話,便一直默了,憑的成懷瑾如何逗弄都不出聲。
沒用多長時間馬車出城,又行一段路就到了蓮花山下。
這蓮花山雖在城外不遠處,可因著路徑幽深並不太好行進,所在來此的人也不多,季頌賢一路朝外望了幾眼,發現路上也不過行人二三,雖這裡景色極美,可人煙卻不多。
待馬車停下,成懷瑾跳下馬車掀開車簾伸手要扶季頌賢下來,季頌賢猶豫一時就伸手放在他的手上,借了他的勁跳下馬車。
她今日為了出來轉轉,穿的衣裳倒是很簡單的,一件桃紅撒花紗衫子,一條月白裙,顯的整個人俏麗的緊,看的成懷瑾險些痴了。
季頌賢左右望望,一忽就瞧見那半湖的紅蓮,碧綠荷葉將湖水遮住,遠遠看不著邊,綠葉上邊亭亭玉立半開全開的紅蓮,紅如火,豔似霞,紅玉綠的對立這樣的強烈,對人的視覺衝擊極為強大,叫季頌賢看痴了。
如此,她瞧著半湖的荷花痴痴而立,成懷瑾則瞧著她發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