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國公這話是何意?”
另一個聲音響起,周氏是怎麼都不會不認得的,這正是朱家大爺的聲音,如今朱家大爺在兵部做官,倒也掌了實職,再加上這麼些年朱家憑著以前的根底倒也又起來了,自然有了些底氣,只是到底他才傷了兩個兒子,聲音裡還是帶著些疲累和沉痛的:“平安本是我朱家子嗣,無論如何他都該回家的吧,當年周氏出嫁的時候我這個做兄長的可沒為難她,只是周氏也實在太過猖狂了些,竟要帶著我朱家子孫出嫁,當時老朱家沒底氣,被你們成國公府權勢壓著不敢不從,如今朱家連個承宗的都沒了,你成國公就能眼瞧著我老朱家斷子絕孫?”
朱大爺這話說的堂堂正正,入情入理,就是成國公都被為難住了。
周氏一聽立時急了,邁步進了屋:“朱大,當初說好了的你怎能反悔?平安是我的兒子,我想帶他去哪裡就去哪裡,你朱家管不著。”
“夫人。”成國公看著周氏拋頭露面有些不滿,可是,為著成平安,他也只能忍了。
“這話說的。”朱大爺倒是氣笑了:“沒我兄弟你生的出來麼,什麼叫是你兒子,那本是我老朱家的子嗣後代,沒見著誰家兒媳婦守不住要出嫁,還非得帶著人家子孫走的,那時候是我朱家厚道,許你再嫁,若是我朱家但凡是個苛薄的,拘著你不叫你嫁,你又能如何?”
說到這裡,朱大爺越發的來氣了:“再者說,當初也不過說說,又沒立下文書告示。說到哪裡去,平安也還是我朱家子孫。”
“你,你……”周氏實在後悔,當初她也知道朱大爺願意叫平安跟她出嫁,為的就是不被分薄了家產,所以並沒在意立不立文書,可如今倒是叫人拿了話柄。早知如今。當初就該好好的寫了文書再尋個證人為證的。
“我怎樣?”朱大爺冷笑:“總歸我老朱家如今連個根都沒了,我也豁出去的,也不怕你成國公府如何。你們要如何折騰我都奉陪,就是告上金鑾殿,我也不怕。”
成國公直氣的臉色紫脹,可是他心裡也明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這事情要是鬧將出來,說不得世人還是向著朱家的。再怎麼說,平安明面上都是人家的孩子。
沒奈何,為著成平安,成國公只好放軟了態度。先對朱大爺一拱手,小聲道:“朱兄,不是我不講道理。實在是……咳,這事不好說。當初令弟太過體弱,實沒有那個能力的,這平安,當真是我親生的孩兒,朱兄就是再怎麼樣,不能拿了我的孩子繼承你朱家吧,再者,朱兄也不算老,說不得還能得個老來子。”
話說到這裡,成國公臊的麵皮子跟紅布似的,周氏也覺羞臊異常,可是,為著成平安不被朱家奪了,這夫妻倆只能將遮羞布給拋到一旁,將實情告之。
朱大爺一聽立時瞪圓了雙眼,滿面怒火:“什麼?你,你們,姦夫淫婦,想當初……說不得我兄弟也是叫你們給氣死的,我苦命的兄弟啊……”
一行說,朱大爺越發的憤怒,拉了成國公便要打:“看我老朱家這般好欺負,給我兄弟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
未罵完,朱大爺似是想到什麼,不待周氏過來相勸就先放了成國公,又仔細打量成國公的模樣,過了好一會兒倒是笑了,指著成國公大笑不止:“你個憨傻的,什麼叫是你的兒子,你拿鏡子照照你這張臉,平安與你長的絲毫不像。”
說到此處,朱大爺轉身對周氏吩咐一聲:“取了紙筆過來,快些個。”
周氏早嚇傻了,不由自主的出門去吩咐下人取紙筆來。
成國公卻是呆在當地,他也早就瞧出成平安與他不像的,前兒更是被趙大提點了一下,這會兒子正糊塗著呢,又被朱大爺指出來,他越發的有些心虛膽顫了,看周氏回來,成國公看向周氏,有些呆愣的詢問:“平安到底是誰的兒子?”
周氏也有些怕意,只是卻還是梗著脖子道:“自然是老爺的,老爺連妾身都不信了麼。”
“我,叫我如何去信?”成國公越發的懷疑起來。
此時有下人送上紙筆,朱大爺取了紙來鋪在桌上當場拿筆畫了起來,沒一會兒功夫,一張簡單的白描就出現在成國公府眼前,朱大爺指著畫上的人大聲道:“你瞧,這是我兄弟的畫像,我兄弟故去多年,我雖記得他的相貌,然到底年頭多了,有些不實,可便是如此,大約放到誰跟前都能瞧出來,平安這孩子與我兄弟長的多像。”
成國公俯案去看,越看越加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