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災,那小丫頭更不過是代人受過。
就算小丫頭手腳笨,最多就是脫手將茶碗摔在地上,哪有能讓茶碗飛起來,去砸幾步以外的人的。分明是方氏急怒之下,甩出茶碗還砸她。荀卿染心中思量,她並沒有做什麼事惹方氏生這麼大的氣。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她是受了池魚之災。
方氏要打罵人,自然有下人帶來,能把她氣成這樣的,會是什麼樣的事?而且,方氏分明是聽到她來,故意砸過來的,這怒氣也有幾分是衝著她的?荀卿染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暫時放下。
一會功夫,荀淑芳等人也來請安。荀淑芳看荀卿染坐在方氏身邊,瞧過來的目光中帶上些狠厲之色。荀卿染低著頭,趁著相互見禮的機會,依舊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太太,老爺讓奴才過來,說來拿早上說過的,白荷的賣身契。”
正說著話,荀大老爺就派了人過來。
方氏好一會沒說話,等外面的人又說了一遍,才讓常嬤嬤找了賣身紙遞了出去。
“母親,這是怎麼回事?白荷不是跟了老爺去了城裡?是了,昨天就沒見到她?可是她家裡人來贖她?”荀淑芳開口問道。
“是你父親把她送了人。”
“哦?白荷是母親的丫頭,送過去服侍辛姨娘。父親怎麼會把她送人?”荀淑蘭也問。
“白荷是太太調教的,多好的一個丫頭,老爺怎麼捨得送人?一定是辛姨娘搞的鬼,太太做人也太善了,讓一個做戲子的把當家主母的丫頭給賣了!”小吳姨娘早按耐不住,湊上前來說道。
“在姑娘們跟前,說什麼戲子不戲子的?”方氏瞪了小吳姨娘一眼。
“說到辛姨娘,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不見她來給太太請安?”荀淑芳又說道。
“是啊,老爺太縱容她了。太太該拿出手段來,讓她知道規矩。”小吳姨娘又忍不住插言。
“你這隨便插話,又是哪裡的規矩?”方氏訓斥小吳姨娘,不過語氣中並沒有怒意。
“有一件喜事,我要告訴你們。”方氏頓了頓,“辛姨娘懷孕了。不只今天,以後也不用來請安。老爺關照,辛姨娘現在身子貴重,以後見了她,都要尊重些。”
方氏說完,眾人臉色各異,小吳姨娘的臉更是扭曲的歷害。
“咱們這老宅子,已經多少年沒有這樣的喜事了!想著以前,看你們一個個出生,老爺和我都不知道有多歡喜。以後你們又多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只怕是你們父親的心尖子,你們也要多謙讓愛惜。”
方氏語音柔和,說的也都是善言善語,但不知為什麼,荀卿染聽在耳朵裡,只覺得渾身發冷。
這個時候,據說是要站起來說恭喜太太的。只是荀卿染覺得這樣做實在有些怪異,而且荀淑芳也沒說話,荀卿染樂得低頭喝茶。
又坐了一會,方氏打發眾人出來,卻留下小吳姨娘說話。今天方氏雖然也訓斥了小吳姨娘,但是態度卻透露出幾分親暱,與平時大相徑庭。這嫡妻和老妾之間,倒是空前的和睦起來。
直到晚上,荀卿染才知道事情完整的來龍去脈。
今天早上,荀大老爺一起來,辛姨娘就早早地過去伺候了。方氏院裡的人自然攔著不讓她進屋,可荀大老爺在屋裡聽到了辛姨娘的聲音,就招她進屋。辛姨娘主動要給方氏端臉盆,也就得跪在地上舉著臉盆。
“姨太太懷了身孕,以後太太多照顧些。”荀大老爺阻止了辛姨娘,向方氏釋出了這樣一個訊息,並和方氏商量,免了辛姨娘一應請安,讓她在自己的院中養胎,還要另建小廚房,給辛姨娘補身子。
打發了愛妾回去養胎,荀大老爺又想起一件事,讓方氏將白荷的賣身契拿出來。
“在城裡,遇到一位同年,看上了白荷,說是白荷有宜男之相。他子嗣單薄,我就把白荷送了他做妾。”
白荷沒跟回來,原來是被送了人,方氏幾乎氣了個倒仰。
方氏昨天已經瞧見沒了白荷,辛姨娘身邊還多出新人。她本來是打算先籠絡好荀大老爺,等他出門,立刻要去發落辛姨娘的。結果她沒動手,就先被這接二連三的“通知”給震在那裡。
“這件事,府裡都傳遍了的。晌午張太醫來,辛姨娘的身孕已是做了準的。聽說,已經有兩個月了。”桔梗對荀卿染說道。
荀卿染哦了一聲。兩個月的身孕,卻一直隱瞞不說,如果不是京城來信,只怕辛姨娘還是要在城裡住下去的。怪不得方氏會如此生氣了。
“……並不是那同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