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粥,可何善家的揹著太太,給姑娘送了些剩飯剩菜來。”
“太太,小的冤枉啊。這三更半夜,廚房東西不湊手是有的,並不是剩菜剩飯。”
“你這是欺瞞太太。昨天夜裡,香椿去催夜宵,你們幾個擺了一桌子的酒菜,只顧自己吃,還把香椿罵出來。後來送給姑娘的,可不就是你們那桌吃剩的。”
原來還有這個隱情,怪不得昨晚上月桂那樣發作。
方氏瞪了一眼何善家的,轉頭看著月桂,臉色十分不善。荀卿染心道,方氏這個大領導,慣是會說大話,花小錢。經常開空頭支票,不過為了面子上好看。下面的人也清楚她的脾氣,沒有誰敢當真去要求兌現。在方氏眼裡,明顯是月桂這個丫頭不識相,為著這事鬧開來。
“太太,奴才冤枉。奴才何嘗不想做燕窩粥給姑娘吃,只是今年燕窩緊缺,前兩天才買了幾兩,已經吃完了。”何善家的又辯解
“既沒有了,怎麼不來稟報我?”方氏叱道。
大家似乎都選擇性無視了荀淑蘭正在吃的是什麼。
“如此,就是你這丫頭不省事,聽說還砸了姑娘屋裡的花瓶,一會揭了你的皮。淑芝,你平時怎麼管教的下人?”
荀淑芝看了小吳姨娘一眼,咬著嘴唇不說話。
“太太,何善家的可並沒說燕窩已經沒了,只說我們姑娘不配吃燕窩。後來還說,府裡有幾兩燕窩,還是何管事花了自己的錢買供著的,是給太太吃的。”荀淑芝並不幫她說話,方氏明顯偏袒何善家的,月桂自然害怕,情急之下想起昨晚她嫂子捎的話。
這句話一出口,方氏臉色驟變,荀淑蘭喉嚨裡噎了一下,放下手裡的碗。
“你說什麼?她說是何忠花錢供著我們吃燕窩?”
“是的。”月桂察言觀色,意識到這句話就是她的轉機,就將何善家的昨夜說的話複述一遍,少不得新增些佐料。眾人聽來,就成了荀府主子一應使費,都是何忠家拿出錢來供養的。
荀卿染暗自鬆了口氣,總算說到了點子上,昨天晚上的一應安排沒有落空。
第十二章 糊塗人
方氏多疑,荀卿染昨天白天一句貌似無心的話,就是種下懷疑的種子。荀卿染本已經安排好下一步,沒想到昨天晚上,就有這把柄憑空落下來,倒不用她自己的人出頭了。月桂是家生子,性子不遜,又與常嬤嬤有親,原是方氏派到荀淑芝跟前。由月桂鬧起來,最好不過,又連累不了荀淑芝,也牽連不到她身上。
荀淑蘭面沉似水,一伸手將桌上的燕窩粥掃到何善家的臉上。
“你這狗奴才,吃著我家的用著我家的,還敢這樣辱我。”
何善家的終於害怕起來,哭著否認。方氏又找了幾個人詢問,何善家的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方氏坐在榻上運氣,一邊伺候的人小聲議論。
“太太原給了他一包銀子,他說是燕窩缺貨,漲價,因此只買了一小包的燕窩回來。”
“何管事辦老了差事的,應該不會私吞錢財吧。”說這話的人語氣中明顯也有懷疑。
“王家三小子跟著何管事去城裡辦事,說是去了老爺那,出來東西就少了一多半。這燕窩,想來是老爺留下來吃了吧。”
“老爺不是從來不吃那東西的嗎?”不知是誰吐槽。
“他不吃,有人吃!好,好,好,看我養的都是些什麼人?吃裡扒外,奴大欺主,都佔全了!”方氏兩手發抖。
荀卿染覺得方氏這是氣急了,顧不得平日維持的體面,這樣拈酸的話都說了出來。
方氏動了真氣,屋裡再沒人敢說話,頓時鴉雀無聲。
“把何善家的拖出去,打三十板子。去抓了何忠來,打四十板子。打完了,就把他一家子都送到莊子上去。”
何善家的被拖了出去。
俗話說,牆倒眾人推。方氏屋裡的人,哪個跟紅頂白的,見這個情形,都知道何管事這一家算是倒了。有與何家素日交好的,最寬厚的也只默不作聲,那勢利的,唯恐牽連到他身上,又有平日懼怕他家權勢的,心裡嫉妒他家差事油水足的,少不得落井下石。這個說何忠如何霸道如何斂財,那個說何善家的如何剋扣份例,又有說他們揹著方氏討好姨娘的,連證據都拿出來了。
方氏更加火大,又吩咐:“多帶些人去他家,除了隨身的衣服,一根草刺也不許他們帶走。”
聽到要去抄家,好些人摩拳擦掌。最後還是金嬤嬤和周嬤嬤領著人去了。
接著就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