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事情,否則他來找你的時候不會是那個態度。這麼,你和他好像沒什麼兩樣啊?”
丁齊居然又笑了:“不同的,當然不同了。孫達警官假如知道今天的結果,那天他絕不會是哪個態度。他現在一定很恨我,但恐怕腸子都要悔青了吧?
至於我去年出的那件事,我曾經失落了很長時間,但是每次仔細想,也問過自己,假如明知道後來的結果,我還會不會去?
答案是肯定的,我還是去的,然後承擔代價,哪怕是被學校開除。當然了,假如有所預見,我或許會設法做得更聰明一些、對自己保護得更好一些”
沒等他完,李青花便接著追問道:“哪怕知道自己會被開除?”
丁齊:“嗯,我當時沒有為自己辯解過,因為我很清楚自己違反了紀律、應該受到處分。至於處分得那麼重也是有原因的,田老闆把事情鬧大了,這是我無法控制的。”
李青花又問了個更犀利的問題:“哪怕明知道你去了田琦會死,還是會去?”
“是的。”丁齊答得很平靜,也很乾淨。
屋的氣溫似在這一瞬間陡然下降了好幾度,至少程警官的感覺如此。這樣又安靜了好幾秒鐘,李青花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饒有興致地看著丁齊道:“丁老師,你這個人有時候確實挺帶人恨的!”
丁齊也笑了,點頭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程警官有些目瞪口呆,面前這兩人好像是對榫子了,而他則被撇在了一旁插不話,感覺智商好像該充值了,否則完全跟不節奏啊!
李青花話鋒一轉道“程穎警官是我在警校的師弟,而我和丁老師也算是同學啊!我也聽過劉豐教授的課,是公安系統的內部培訓,到現在有五、六年了吧,但印象一直非常深刻。”
程穎這個名字,好像有點女性化啊。程警官突然聽見李師姐提到自己,為了刷一下存在感,趕緊接話道:“劉教授講的是什麼課呀,師姐過了這麼久還印象深刻?”
李青花:“當然是犯罪心理學了,是對剛參加工作不久的一線幹警的培訓。我們在警校也學過犯罪心理學,但劉教授講的是實踐應用。他著重強調,一線幹警的工作,那怕是刑警,絕大部分時間也不僅是在犯罪分子打交道。
在很多場合,剛開始你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犯罪分子。警察因為工作的關係,容易形成一種思維定式,是看見調查物件時,總是在想對方是不是、像不像犯罪分子?但實際的工作而且也包括在生活,首先是要判斷自己是在和什麼樣的人打交道”
丁齊插話道:“的確應該是導師講的課。”
李青花接著道:“劉教授的培訓內容,是怎麼從一個人行為特徵看到心理特徵,進而大致推斷對方的行為企圖、社會背景甚至是成長經歷”
道這裡,她又扭頭問程警官道:“程穎,丁老師和孫達都違反了紀律,而且都被單位開除了。不談事情,人,他們兩人有什麼不一樣?”
程感覺有些突然,下意識地答道:“當然不一樣了,剛才丁老師不是已經了嗎?”
他還想繼續組織語言,李青花已經接著道:“我之所以想起來劉教授的課,是因為他當時講到了這個問題。類似的事件、類似的經歷,怎麼看出人的區別?我們以什麼標準去判斷,一個人的道德修養水平?”
程有些發愣,道德標準社會自古有,但是具體到個人,怎麼評價其道德水平?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好像很難給出一個量化的標準,只能籠統而言。
丁齊在一旁道:“這不是犯罪心理學的內容,而是發展心理學的內容。”
李青花:“我記得很清楚,劉教授講了心理學一個著名的兩難故事,叫‘海因茲偷藥’。丁老師,您是專業的,給程講講唄。”
丁齊趕緊擺手道:“我看李所長也很專業啊!既然是你聽的課,還是你來介紹吧。”
李青花倒沒推辭,便介紹了一番。當時是在一次課堂討論,其實劉豐是講跑題了。也許真正有學問的人總喜歡“跑題”吧,因為他們會隨手引用課件之外的各種知識。
海因茲偷藥的故事,是海因茲的妻子病危,他卻沒錢買藥,藥商又不肯賒賬或降價。為了救妻子的性命,海因茲破門而入偷了藥。
這是一位美國心理學家柯爾伯格講的故事,僅從這個故事本身,並不能判斷出海因茲的道德水平,因為在現實,王老四、孫達、丁齊甚至李青花都有可能幹出這種事。
這實際是一道測試題,讓每個人去答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