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出來了,竟頗有個舉人娘子的樣子。
槿娘一進花廳,就聽七娘笑著哄甄老夫人,‘……怨不得七娘進門時看到有花燕子飛過,原來是甄姐姐的喜事!‘
偏甄老夫人不知這典故,笑著搖頭,‘什麼花燕子?‘
甄大小姐站在一旁,眉眼露出得意,她略抬了下巴,輕輕笑道,“什麼花燕子,既然是喜事,應是花喜鵲才對!”一副嬌羞的樣子卻顯然是裝出來的。
甄家如今攀上了黎家二爺,前些日子已經下聘。
黎家二爺年過而立,在西山大營任副千總之職,其妻卓氏於去年正月過逝,生有一子。甄大小姐是甄家二房,其父不過是個四品的同知,這門親事也算是高攀,只是聽人說那黎家二爺的脾氣不好,卻也不知真假。
“真真是花喜鵲,我剛剛也瞧見呢,可惜我走路太沖,不如七姐姐靈巧,那花喜鵲見了,撲拉拉的飛走了!”槿娘笑著進門,上前拉了七娘,“還是七姐姐溫柔婉轉,這才得了郡主的喜歡!”
說著又衝甄老夫人道,“老夫人不知道,當日我可是為姐姐作了好大的媒呢,若不是我貪玩,郡主也不會注意到姐姐的好,偏七姐姐嫁了人,跟姐夫好的蜜裡調油似的。欠了我好大一份人情竟然都不記得,真是可恨!”
話沒說完,旁邊甄大小姐剛剛還羞紅的臉變得慘白,當日她可是著意去討好鄭老夫人的,誰想福惠郡主竟然看上了七娘。剛剛甄老夫人想用黎家來炫耀一翻,這才提起黎家的這門親事,又點了點鄭二公子如今還只是個舉人,不過就是想替自己爭幾分面子。
不想七娘還沒發威,這個野丫頭就冒出來了。
“我也羨慕七娘呢,不過話說回來。七娘成親也快滿一年了,也該找個大夫來瞧瞧。免得像有些人家,正室還沒怎麼樣。庶長子就快生出來了!”
徐家的事情難免傳出來,只是明明是徐家三房,到了甄大小姐嘴裡就含糊其詞,成了槿娘院子裡的事兒。且這樣一句話既損了七娘又打壓了槿娘,這位甄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
廳裡本來熱鬧不已。幾家夫人都說的高興,這下都放低了聲音,似乎等著看好戲。
七娘氣極,剛要發作,就聽槿娘笑嘻嘻的道,“那有什麼。生出來還不得養在正室名下,我倒想著有個十歲的娃娃送過來,連生都不用生。倒也省心的很!”
黎家二爺的公子正是十歲。
有幾位夫人聽了便掩起嘴偷笑,又竊竊私語起來,甄大小姐只覺得眾人都在笑話她,恨的咬牙,上前欲罵。甄老夫人卻是輕咳一聲,這才堵住了甄大小姐的嘴。
她掃了一眼過去。心中嘆氣,這孩子脾氣暴躁,可也不看看情形,如今親事剛剛定下,人前可不能再露出什麼馬腳,哪怕是裝也要裝到上轎的那一日再說。
另外,雖說黎家顯赫,但徐家和鄭家也不是好招惹的,鄭家還好說,鄭二公子沒有入仕,可徐陵卻是五皇子身邊的紅人,如今福建那邊的捷報頻傳,黎家六爺也還在軍中,自己也不好跟徐家結了怨,便出面平息,“還沒成親的小姑娘,這話也說得!”算是給了槿娘和七娘一個面子。
甄大小姐緊咬下唇退到了一旁。
槿娘和七娘告了罪,七娘又問起甄二小姐,聽聞其身子不好,這才又告退下去。
出了花廳,七娘卻是笑了出來,“哼!什麼身子不好,不過是還惦記著你相公,嫌家裡給訂的親事不好罷了!”
甄二小姐雖還沒有正式訂親,卻是已經相看了不少人家,卻都是平常子弟。
“不過是記著以前的事兒,心裡不自在,如今你和姐夫過得好,又何必跟她們計較!”
轉眼又道,“沒想到姐姐如今也有舉人娘子的樣子了,連彩燕迎春的典故都知道!”
“本想借這個臊臊她,免得她總覺得自己是書香門弟,又訂了好親,看誰都不順眼!”
“話是這樣說,可那兒不知這典故的夫人太太多了去,你說的痛快,卻把人都得罪了!” 甄大小姐跟七娘的恩怨恐怕不止這一茬,可槿娘卻沒有興趣再知道,她只得從另外的角度來提醒七娘。
“我那不是著急麼!”七娘嘴裡埋怨著,腳上卻是信步行來。
槿娘跟在後頭一面勸著一面跟著七娘走,看方向卻是往東跨院而去,似乎每一回到白府,二人都會去瞧上一瞧,想起往事,再嘆息一回。
也許是今年白正圃年前便去了山東,也許是這半年白家人氣凋零,這院子裡的榕樹竟有幾分枯萎,如今已經初夏,卻還是灰撲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