鎩羽而歸,回程的車上愁雲慘淡。
水鳥和二胖子看勢頭不對,趕緊拉了席思思先行跑路,席思思還有些不情願,說我要和郎君共甘苦。
二胖子忙不迭地勸,說席大小姐哎,這顧老闆一怒之下一個雷庭閃下來,您這翠枝嫩柳的都得燒成一團灰,還是讓人方哲當回男子漢,隻手撐天吧!
席思思還不願意,水鳥也來勸,席大小姐,顧老闆對方哲說不定能給個人情價,劈得沒那麼大功力,對您,那就是情敵價,十二倍功力奉上吶,您還要命不要了?
席思思在愛情和生命前猶豫再三,最後為生存而妥協了。
於是此時就剩方哲和顧臻兩個人坐在計程車上,氣氛詭異,氣溫跌破零點。
出租小哥凍得背脊發顫,想活絡活絡氣氛,開口說:“二位吵架啦?”
沒人搭理他。
出租小哥繼續熱場,“兩位剛從法院出來吧,我知道都是為那事,好好處日子鬧什麼糾葛啊?哎——您二位這樣的我幹這行的見得多了,這半夜兩點鐘倆人親親熱熱上酒店去的,多了去了,在我面前您二位啊,別見外,有什麼說不開的事就都說說,讓我給你們好好排解排解,別動不動就鬧上法院,多傷感情吶?”
方哲嘴角抽搐,開口道:“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出租小哥在倒視鏡裡看他一眼,說:“哎喲——別為點小事說這種話,多傷人吶。有什麼事說明白多好,現在這社會,沒房沒車都沒法談戀愛,您二位能在一塊那是多難得的事兒啊?年輕人就是不懂得珍惜。”
方哲說:“你不也挺年輕麼。”
出租小哥砸吧嘴,說:“別看我才三十,離過三次婚,現在想起來啊真是悔不當初。每一個都是好姑娘,錯過了就沒了,現在想想,要是都說開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你們倆也是,趕緊說說,都說說。”
方哲沉默了半天,說:“顧臻,你老實回答我,你是不是認識那個女人?”
顧臻面無表情地看窗外。
方哲看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有些惱,語氣又重了些:“《中國食用菌》,還有衛麗,是不是都是因為她你才知道的?”
顧臻還是不說話。
方哲怒了,盯著顧臻大聲說:“顧臻,我問你話呢,你有義務回答我!”
顧臻回過頭看他,眼睛冰冷凜冽。
方哲說:“所以她之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你給她寫信,給她送花,還跟蹤她?”
顧臻張嘴,冷冰冰地答:“是。”
方哲不敢置信地看他,罵道:“你居然是這樣的人!虧我還為你辯解,差點耽誤了審判,那能怪我嗎?大名鼎鼎的顧臻顧大作家,居然去勾引一個人老珠黃的有夫之婦!”
出租小哥吁了一口氣,說:“好說好說,承認了就行了。在一起時間長了,誰都想偷點腥,承認個錯誤,下回不幹了就行了,沒必要上法庭啊。”
方哲繼續罵:“你不是喜歡張雲宥嗎?怎麼還能看上別人?你怎麼能這麼……這麼……”
出租小哥提示說:“朝秦暮楚,見異思遷?”
方哲接:“對!朝秦暮楚,見異思遷!花心大蘿蔔!”
顧臻說:“誰跟你說我看上她了?”
方哲火冒三丈,“你沒看上她還去招惹她!你個四處留情的野獸!野獸都不如!”
連出租小哥也覺得有些過分了,應和道:“對啊,為了一時歡愉做這種事實在是不太好。”
方哲怒罵:“我對你太失望了!虧我還……還……”還喜歡你。
顧臻奇怪:“還什麼?”
方哲啐一口,“沒事!”
氣氛又詭異下來,出租小哥抖三抖,顫巍巍地擰開了收音機,音響裡立馬傳出了鳳凰傳奇高亢的歌聲。
一路沉悶,終於把顧臻送到了家。
顧臻陰沉沉地衝進家門,把西裝一扔袖子一擼,從抽屜裡拿出那把手槍,對著牆上掛著的把靶子“啪啪啪”就是三槍。頓時硝煙味瀰漫了整個客廳,吊燈晃了晃,掉下來幾點石灰屑。
顧臻把手槍往地上一扔,算是發洩完了。
方哲楞了一下,罵:“不是說是假的麼!”
顧臻冷言冷語:“騙你的。”
方哲怒氣衝衝,進屋倒了一杯水仰頭喝乾,怒火還在燃著,方哲又倒了一杯喝掉。
顧臻抱著手,靠在門上看他,許久,說:“我也要喝。”
方哲怒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