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有人暗中跟他聯手？”

柳章抽了一口雪茄，過了兩秒才開口道：

“我這幾天派人去查了一下，你猜，在文綺代言談判期間，跟柴謹之走得最近的是誰？”

方子瑄眉峰一挑，一個疑問的眼神投過去。

“你一定想不到。對方不是媒體記者，也不是公司企宣，而是——顏真真的經紀人！也不知道是誰暗中放出的訊息，說容文綺的那個角色本來應該是顏真真的，跟裘洛一起演電影的應該是顏真真，而非容文綺。”

方子瑄眉頭一皺，“沒有這回事。那部電影本來就是為容容準備的。”

“有沒有這回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顏真真還有她的經紀人信了！”

“顏真真本來就是靠裘洛才人氣大增，如果繼續‘捆綁銷售’，說不定她還能更上一層樓，跟裘洛一起成功地踏入影視界。然而，現在卻聽到傳言說本該屬於她的角色被容文綺搶走，而前一段時間容文綺登上不少版面，其中很多都是跟電影相關的新聞。你覺得，任何一個女藝人看到這種情況會怎麼想……”

柳章放下雪茄，眼睛眯了起來。

“不得不說，對方放料的時間把握得非常精準，而且異常洞悉人的心理。子瑄啊，我先前還是看走了眼，你惹的……可不是一隻紙老虎。”

方子瑄聽聞後，眼眸低垂，足足過了一分鐘才再度看向柳章，沉聲開口：“那也沒有退路了。你有什麼高招？”

柳章見狀，只是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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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兩三天，報紙的風向就有所改變。

原本態度微妙的顏真真直接向媒體否認容文綺插入戀情，甚至暗示容文綺是她的朋友，她們關係很好，很有可能是一些媒體故作文章、斷章取義。

而在另外一方面，顧羽所在的劇組卻爆出演員不合的訊息，矛頭直指某個一線男演員和一個近日走紅的小明星。

有人，在正面迎敵的同時，也順手在他家後院點了一把火。

柴謹之翻著報紙，低聲一笑。

很明顯，他和顏真真那邊暗地裡達成的合作已被對方瓦解。

遇到這種情況，到底是繼續跟敵人對抗，還是先解決自家的燃眉之急？

顧羽那邊若不馬上解決的話，到時候拉扯進來的可不止是褚風，還會有褚風背後的整個品優娛樂公司。對於一個剛剛出演電視劇的小藝人，這種訊息也很棘手啊……

方子瑄請的這個柳章，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柴謹之。”

方子瑄看到對方從自己辦公室門口經過，不由得跟了出來，在走道上喊了一聲。

方子瑄剛一開口，心裡就後悔起自己的舉動來。

這些年來，除了Jennifer的那一次，他有心佈局才主動開口外，其它任何時候都是對方率先說話，打破僵局的。

他抗拒柴謹之。

但比開口更令他後悔的，是柴謹之在轉身那一瞬間的眼神。

他看見了什麼？

——冰涼、不屑和隱隱的鄙視。

方子瑄有那麼幾秒是那麼不確信自己所看到的，他從不懷疑柴謹之對自己的感情，即便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拒絕。柴謹之對他做過什麼事，自己心底應該很清楚。

這些，都是柴謹之虧欠他的。

但是如今，柴謹之竟用這種眼神看他，儘管對方下一秒就將那些情緒隱藏在眼底。

方子瑄也瞬間收斂神色，變得面無表情。

喜怒不形於色，這一點他的功力也不差。

兩人都沒再說話。

裝修華麗典雅的走道上，兩個男人相互對視，一個眼神漠然，一個從先前的複雜變成而後的懶洋洋，以及一點點輕視。

一個站在這端，一個站在那端，有種相互角力之感。

視線相會不過幾秒，然而卻漫長得彷彿這幾年兩人一直糾糾葛葛的時光。

方子瑄目光銳利，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從很早以前開始，他就下定決心再也不會任他擺佈。

只是，對方的視線也絲毫沒有退縮，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會向他妥協，刻意將他們之間不可緩和的矛盾放到一邊。

方子瑄一時無法衡定，柴謹之這種改變究竟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