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藍廷腦子轉得飛快,現在形勢對他很不利,汽車暴露在空地中,簡直就是活靶子。而他在後車廂,和駕駛室隔著完全不能穿透的鐵欄杆,司機也把車鑰匙拔下來帶走了。忽然“噗噗噗”三聲急促的連響,狙擊手打爆了三個輪胎,這下子汽車再也動不了了。
藍廷臉上冒出了汗,他甚至連頭都不敢探一下,在狙擊手的瞄準鏡下有任何輕率的舉動,都是送死。但他也不能等太久,如果那個跑掉的司機去叫救兵,自己仍然死路一條。
怎麼辦?怎麼辦?
藍廷看一眼倒在身邊的看守,實在不行,只能用看守做肉盾,推開車門走下去。但這是下策中的下策,只要有一點點疏忽,露出頭或者腿,被狙擊槍射中肯定完蛋,可那又能如何?
藍廷心裡一橫,剛抓住一個看守的衣領,“砰”地一聲倒車鏡頓時碎裂,又“砰”地子彈擊中車頂。藍廷將身子伏得更低,這是怎麼回事?按道理狙擊手不會這樣亂開槍。
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再沒有別的動靜,期間一個看守晃晃腦袋想要醒過來,被藍廷一掌又打暈。他實在等不下去,掐住一個看守的脖子擋在身前,偷偷向外張望。透過鐵欄之間縫隙的玻璃,居然看到空地邊緣被人扔下一把狙擊槍,還帶著瞄準鏡和消聲器,從子彈痕跡判斷,正是剛才開槍的方向。
藍廷疑惑萬分,莫非那個狙擊手被人除掉了?或者,是敵人設下的圈套,騙自己出去?他靈機一動,脫□上的囚服,跟一個看守調換衣服。然後輕輕開啟車門,一把將那個穿著囚服的看守扔了出去。
沒有槍聲,什麼都沒有。
是那個狙擊手真的死了,還是自己的伎倆被人看透?藍廷一咬牙,這時候只能賭一把。他把另一個看守擋在身前,從車上一步一步走下來。
剛開始走得小心翼翼,漸漸加快腳步,到後來扔下看守直接跑到樹林裡。
沒有槍聲,他安全了!
藍廷顧不得心中的興奮,先去那邊看個究竟。找了一陣,果然見草叢裡有具屍體,還俯趴在地上,是被人從背後用利刃割破喉嚨。那麼那兩槍就不是狙擊手打的,而是那人用來提醒自己危險已經解除的。
可又是誰出手相救?
藍廷最先想到的是霍維斯,但念頭剛一冒出來就否定了,這根本不可能。別說要真是霍維斯救他,肯定不能不見面就走,再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在這裡。
那又會是誰?
藍廷撿起狙擊槍,輕輕放到狙擊手的身邊,默默敬了個軍禮。無論如何,這人來執行任務,不過是聽從命令而已。
他抬頭遠眺,夕陽早已見不到影子,天色黑下來,遠山、樹林都顯得昏暗、模糊,但還有一絲餘光,隱約可辨前進的方向。他緊了緊身上寬大的看守制服,很久沒有穿過這種正常的衣服了,身體竟有一點違和感。他自嘲地笑了笑,壓低帽簷,向奧萊國帝都的方向走去,漸漸消失在蒼茫的夜色裡。
Chapter47
進了帝都時,已經是午夜了,藍廷有些迷惘地站在街角,望著眼前五顏六色閃爍的霓虹燈。喝醉酒的人們攙扶著從酒裡出來,嬉笑打鬧,招手叫計程車。慶祝勝利的彩旗還沒有摘下,站在冰冷的屋頂上。
有行人、有乞丐、有地痞、甚至有拉客的暗chang,當然也有在寬闊的街道上呼嘯而去的汽車,和便捷快速的馬車。
藍廷四年沒有回過帝都了,以前是在前線,後來到戰俘營,他幾乎認不出這個原本十分熟悉的城市,像一個傻大兵一樣木愣愣地站在那裡,彷彿局外人誤入了書中的世界。幾個漂亮妞經過他,對一身制服的藍廷喊一聲:“嗨。”藍廷微微吃了一驚,轉過頭來,頓時有些後足無措,摸摸後腦勺。女孩子們哈哈笑著走過去:“看他那個傻樣子。”“當兵的。”“穿的衣服不像部隊的。”“……我怎麼覺得他看上去有點面熟?”“得了露西,這種搭訕手段騙大兵也過時啦。”
藍廷無奈地笑笑,從兜子裡摸出一把零錢,真得感謝那個看守,讓他至少能吃頓飯。他走到旁邊一間24小時的快餐店,說:“要一份漢堡、冰咖啡……”
收銀員漫不經心地按著收銀機,眼睛卻一直盯著頭頂上的電視,正是夜間新聞報道:“……據悉,涉嫌犯有叛國罪的藍廷上尉在進行野外勞作時,突然打暈看守逃脫,警方已經加派警力對帝都周圍進行嚴密搜尋……”她撇撇嘴,不屑地說:“搞什麼啊,犯人都能逃掉,真不知道都是幹什麼吃的,浪費納稅人的錢,讓皇太子把他們都撤掉。”
旁邊收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