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頓扯扯嘴角,算是露個笑容:“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我只是以為你不願意看到這種場面。”
霍維斯無所謂地聳聳肩:“那倒沒有。不過你也知道,我對死刑一向不感興趣,幾顆子彈而已。其實把他狠狠幹死,可比這個有趣得多。”他好像才察覺出來似的,略顯疑惑地問道:“莫頓廳長,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格外地關心我?真是受寵若驚。”
莫頓轉過臉,不再看向霍維斯:“我只是替你覺得遺憾。”
“唉,太感動了。”霍維斯半真半假地說,他湊到莫頓耳邊:“老夥計,用不用我傳授你幾招?保你在床上yu仙yu死,你那個林賽,肯定會讓你大吃一驚,嘿嘿。”
“謝謝,免了。”莫頓冷下臉,不願意再就這個話題繼續糾纏下去。
“卡卡卡”幾聲清脆的子彈上膛的聲音,在安靜的刑場上格外刺耳。
“預備——”塔達高高地舉起手臂,十支黑洞洞的槍口直對著藍廷。莫頓目不轉睛地盯住站在刑場當中的那個年輕人。沒有人對死亡真的無動於衷,只要他有一點點不同尋常的反應,哪怕只是給霍維斯一個眼色,莫頓就可以再次確定他們之間的關係。
可惜的是,藍廷根本沒有看向他們。他一直略偏著頭,望向很遠的地方,目光純淨得像是一個青春的大學生。
天空很藍,一種光滑的清透的藍,白雲絲絲縷縷地扯,偶爾掠過幾只飛鳥。
藍廷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終於還是這樣,他覺得解脫,像個勞累輾轉了一路終於能夠回家的孩子。
他聽到那種“卡卡”聲,也聽到塔達的高喊:“預備——”就在這一瞬間,他忽然很想看看霍維斯的臉色,一定很精彩,他有一種惡作劇般的心情。但藍廷還是忍住了,很快就聽到塔達冷冰冰的吐出一個字:“放!”
身上一痛,藍廷仰頭栽倒了下去。霍維斯猛地灌下一大口烈酒,刺激得視網膜上一片血紅。
勞特施施然踱過來,搖頭嘆氣:“太糟糕了,莫頓你這個主意真不怎麼樣,他根本不怕死。”
“總得試試。”莫頓乾巴巴地說,“雖然只是麻醉槍,不過畢竟很逼真,看來他是不會輕易屈服了。霍維斯,你看呢?”
“隨你們的便,都這樣了還問我幹什麼?”霍維斯明顯有些情緒惡劣,“你們這是耍著我玩呢?沒意思透了。”站起來轉身就走。
“你瞧瞧,他好像很不高興。”勞特看著霍維斯的背影。
莫頓平靜地說:“是咱們沒有事先通知他,難怪。”他也站起來,“行了,把藍廷押回去吧,以後再試試別的辦法。”
“要不然把藍廷單獨關押,加大力度看守?”勞特邊走邊問。
莫頓想了想:“不,我覺得用不著。在那麼多戰俘眼皮子底下,他才不能有什麼特殊的舉動。藍廷這個人太自傲,做不出來自己逃脫而連累戰友的事。”
“啊,莫頓。”勞特好朋友一樣拍拍莫頓的肩頭,低聲說,“有件事我還得告訴你。你上次幫我那麼大的忙,哈哈,我一直記在心上。”
莫頓淡淡一笑:“舉手之勞而已,只要您在皇上面前替我美言幾句,最好能調離繁城,這個地方太陰冷潮溼,我實在不太適應。”
“放心吧老弟,我會向皇上建議的。莫頓,你一直負責戰俘營的安全防範,有沒有聽說,以前這裡曾經有人成功越獄,還挖了一條地道?”
莫頓的瞳孔驀地一縮,停住腳步:“地道?”
“不錯。我也有些風聞,但以前不敢確定。霍維斯曾對我說過,他挖了一條地道,要偷偷運送一些重要的東西出去,本來是求我給他揹著你大開方便之門,但我沒有答應。”勞特大言不慚地說,“莫頓,我們才是一夥兒的。”
莫頓說:“是,的確有這條地道,霍維斯怎麼會知道?”
“具體情況我並不瞭解。我只是想提醒你,老弟,霍維斯手裡那些東西,可都是價值連城啊。如今國難當頭,他不捐獻給國家為皇上分憂,只害怕自己的私人利益受到損失,這種行徑真叫人不齒。莫頓,我倒有個主意……”
“哦?說來聽聽。”
“我假意告訴霍維斯,說一切已經安排妥當,讓他從地道把那些寶貝運出去,過城門的時候,再突然攔下。哈哈,私運財物可是重罪呀,說明他有潛逃的可能,長公主的臉上就會有點那麼不光彩,皇上一定會非常高興。哈哈,你說是吧?”
莫頓根本沒有在意勞特的小算盤,他想的是,那條地道,其實是霍維斯用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