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行動隊?是不是叫藍……”
“藍廷。霍維斯捉過去TJ一番,聽說對他很感興趣,要我們不能插手。”
“可是這個人很有價值啊莫頓,他應該知道很多。”
“勞特拷打他很久也沒弄出一點東西來,索□給霍維斯。這些跟咱們關係都不大,只要最後犯人關進戰俘營就行,由著他們折騰去吧。”
林賽點點頭,揉一揉眉間。莫頓看他強打精神,臉色柔和下來:“累了?去歇一會,不如晚上別去學畫了。”
林賽連忙擺手:“不行,我答應過鍾珉老師,不能失信。”
“真是。”莫頓笑,“那你現在去休息,我作為長官,特許放你一會假。”邊說邊半強迫似的把林賽帶到裡間休息室。幫他脫了外衣和鞋,拉過被子蓋好。
一沾到床,林賽渾身的倦意一擁而上,不由閉上眼睛。四周靜悄悄的,陽光從外面照進來,映得他臉上的肌膚細膩光滑,海藍色的頭髮柔順亮澤,顯得靜謐而美好。莫頓愛憐地吻了吻林賽的眼瞼,起身拉上窗簾。
晚上,林賽堅持要去學畫,對他的小小固執,莫頓一向無可奈何,只好派車去送他。林賽做事認真,既然要學就得學好,兩年來每週三次課,無論怎樣都沒有遲到或缺席。他畫畫似乎極有天賦,色彩運用得極為大膽,水平突飛猛進,鍾珉老師甚至建議他可以辦一個小型畫展。這個建議莫頓很贊成,林賽因為身體的原因,過於謹慎也過於自閉了,莫頓希望他能多接觸一些陌生人,多交些朋友。
鍾珉畫了一輩子畫,頭髮都白了。他是個很嚴格的老師,一次只教一名學生,而且不許人旁聽,以免分心。林賽的作畫技巧已經很不錯,他通常是在家裡畫完,拿來給老師看,再稍作修改。這次一共拿了三幅畫,一幅林間日出,一幅林賽的自畫像,還有一幅靜物,擺在黑色鋼琴上的白色薔薇花。鍾珉站遠一點看了看,說:“還不錯。”他剛要指出不足之處,林賽伸手比劃:“我覺得還有些欠缺,再添點東西會更好。”然後拿起畫筆,在那幅景物畫中黑白相間的鋼琴鍵上,添了兩片飄落的薔薇花瓣。
一堂課時間很短暫,在林賽神情專注地細細描繪花瓣的過程中流去。臨走的時候鍾珉打手語:“畫展的事情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你再多畫幾幅,到時候我們好挑一挑。”
林賽微笑點頭:“謝謝您,老師。”
鍾珉在門口一直看著林賽的馬車離開,這才回到屋中。他到視窗向外望了望,隨即關緊門窗,拉上窗簾,走到畫架前,小心翼翼揭開那幅林賽剛剛修改過的靜物畫。在畫布的左下角里,抽出一張不過食指寬的字條,上面工工整整地寫著:藍廷被囚於繁城戰俘營。
“進去!”獄卒用力推了一把,噹啷一聲把牢門關上。藍廷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手銬腳鐐發出叮噹的撞擊聲,眼前黑乎乎的,看不清什麼。
緊接著,他聽到幾個熟悉的聲音:“隊長!”“藍廷隊長!”
藍廷的心陡然沉了下去,眼睛逐漸適應牢房內的黑暗,看清了裡面站起來的幾個人,果然是自己的隊員。當初他們被圍困在密林中,只好分散成幾個小隊,自己和這幾個人一隊。敵人追得太緊迫,藍廷和他們分開,打了幾槍把敵人引到自己這邊來,想掩護他們儘快逃走,沒想到還是……
一個隊員衝上來扶住他,又是悲憤又是失望:“隊長,你也被……”
這個隊員是藍廷以前的衛兵,名叫蓋比。藍廷的目光掃視他們一圈,看得出來他們也吃了一些苦頭,不過傷勢都不嚴重,沒有帶刑具,只是衣衫破爛,神情很委頓。
這間牢房很大,關著的人也不少,除了他們五個獨立行動隊的,還有二十多人,個個灰頭土臉,面色青白,都沒有帶刑具。環境很簡陋,連張床鋪也沒有,青磚地上胡亂鋪著三十來張草蓆。空氣混濁,令人作嘔,只有西面頭頂上巴掌大的一塊鐵窗,算是唯一能看到外面的地方。
牢裡的人一看見他進來,全都站了起來。有人認識他,上前立正敬禮:“藍廷隊長,F五師第一集團中尉多維向您報到。”隨之,大家紛紛上前見禮。絕大多數都是FA五師的,只有兩人是六師的,一小半見過,有幾個還曾經一起打過仗。
一個牢房裡,就有這麼多戰友。藍廷從來沒有想過,帝國竟會有這麼多人成為敵人的俘虜,又是吃驚又是難過。他一直以為,軍人最高的榮譽,就是戰死疆場,流盡最後一滴血,國內也是這樣宣揚的,原來根本不是這樣。他們為什麼會被抓住?為什麼不堅決抵抗到底?為什麼不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