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大少爺最近官務繁忙,回來了就自行睡下就是,還交待說讓大少爺多顧著自個身子別太操累。”
易雲卿沉吟點頭,放下茶起身,兩機靈的隨待立馬提著燈籠在前旁引路。這已經成了家裡的常識,不管易雲卿回來多晚都會回自己院子休息。
守門的婆子也知這一常識,所以越晚精神頭就越好,遠遠聽了聲音忙把院門開啟,守夜的丫頭聽了動靜立時精神抖擻起身伺候,悄聲點了燈捧來熱水。
原本在內室休息的冬陽聞聲起了來,穿了衣裳汲了鞋子,穿過碩大的八開臘梅屏風,機靈的大丫環瞧了立馬放下手中事物把隔開內室外室的紗簾撈起:“少夫人。”
易雲卿偏了頭:“吵醒你了?”嘴上說著手卻是把人拉了來試下額頭的溫度:“還好,沒發燒。”
扒下額頭上的手,搖頭:“這兩天都沒燒了。”
“沒燒了就好,不過藥跟補品都不能少吃。這病最好一次就調養好,否則怕落下病根。”見冬陽點頭答應這才放下心,隨即又道:“藥要是覺著苦就讓丫頭多備些密幹,一樣補品吃膩了就讓大夫改開一份。有想吃的想要的讓丫環跟管事說,出門記得多帶些侍衛跟丫環。”
冬陽被唸的臉色暗紅,易雲卿下意識去摸他額頭以為又發燒了。結果弄的冬陽越發不好意思,丫環們也是低頭悶笑。
大丫環還算有點良心,悶笑過後把小丫頭們都攆了出去,福了一禮問:“大少爺可要吃些宵夜?”
易雲卿覺著麻煩。
冬陽起身:“小廚房有備麵條,我去下小半碗來。”
“讓丫環去就是。”
“沒事,很快。”
冬陽堅持,易雲卿拿他沒辦法,只得囑咐丫環們注意些別讓其摔著還捧了綿鼠毛披風硬給其披上。說實在話,三個月來冬陽虛弱時不時發燒染風寒的身體,已經讓他草木皆兵跟心驚膽顫了。“外面天寒。”
冬陽攏了攏披風,大丫頭提著燈籠,一個小丫頭跑去小廚房點燈順帶燒火,另一個跑去大廚房找下面的高湯。
小廚房也就院子後的一棟小房子,很近。待冬陽到時,小丫頭已經麻利的點了燈正在生火,大丫頭幫冬陽把錦鼠披風摘了遞給小丫頭讓其站遠些,免得沾上油煙味。轉身捋了捋袖子手腳快速的把要用的東西從碗櫃裡搬出來,洗了鍋子燙了碗筷,到大廚房端高湯的丫環捧了湯碗來,見冬陽在動刀子切姜蔥,立時驚的寒毛倒豎忙把活搶了過來。
正好大丫環把兩個鍋子都給洗了,冬陽把高湯倒入小鍋子燒熱,大鍋子燒水燙麵條。切完姜蔥的小丫環從菜藍子裡捧出兩棵大白菜,扒去外邊大葉只剩嫩嫩的菜心,洗了切成長條。
冬陽覺著白菜梗丟了可惜,道:“把葉子去了,梗子切成條,洗幾個幹辣椒跟酸椒。”麵條跟燙白菜心比較清淡,不若再炒個酸辣椒菜梗子,開胃又脆口。
既然要炒菜梗子,冬陽便不急著下麵條,讓丫環把另一個小灶燃了,就著大火燒爆油放切的均勻的菜梗,放調料放酸辣椒,出禍的時候還撒了幾滴醋增加酸味。然後起高湯,下麵條,燙菜心。
下麵條時丫環提醒了句,冬陽便下了兩碗,一碗多些,一碗少些,多的自然是易雲卿的,少些的是他陪著吃的。
兩碗香噴噴麵條出鍋,丫環快手蓋上碗蓋。
另一丫環麻利的捧來錦鼠皮毛披風,冬陽對大丫環道:“再下些麵條你們自己吃吧,別餓著。”
幾個丫環對視眼,福身稱謝。
房間內易雲卿正拿著本書看,聞見面條的香味吸了吸鼻子。原本感覺不餓的,可聞見這香味立時覺著有些餓了。
冬陽解了披風坐在對面。
易雲卿已經迫不及待的拿筷子吃了一口,熱呼呼的麵條吃進嘴裡又香又暖,兩口麵條吃下去都覺著鼻間冒汗了。緩了緩道:“在行軍打仗的時候我跟著皇上,宵夜吃的最多的就是麵條,羊肉湯牛肉湯豬肉湯什麼湯料都吃過,可每次吃完總覺著沒你做的好吃。”唆口麵條挾筷子酸菜梗,嗯,酸酸的又脆,正好開胃。
冬陽小口小口吃著,覺著燙了還吹了兩口。“哪有大少爺說的那麼好吃…”
易雲卿掀掀眼皮,則悠悠道:“冬陽,你打算什麼時候改口?都耍賴三個多月了,再這麼耍賴下去趕明兒我真告訴老太爺老夫人去,到時候看誰臉上不好看。”
正泡茶涼著的大丫環‘哧’一聲沒忍住笑了場。
易雲卿瞥眼:“這丫環沒大沒小敢瞧主子笑話,明兒就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