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多複雜的事都可以三言兩句便講的清楚,冥破荒寥寥數語,魂姬向來如山桃花般的臉色便陡然蒼白如雪。
她沉默不語,冥破荒卻猜得出這個一向妖媚絕倫其實狡黠如狐的同僚心中是何等的震驚與矛盾。她同自己其實一樣,雖然外表看上去輕佻的很,實則對魔尊是忠心耿耿,想要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做出決斷,當真困難至極。
紅月的光從窗欞的縫隙裡藤
蔓般悄悄的攀爬進來,照在魂姬的臉上如一絲鋒利如刀的紅線,直直從中一劈為二,一半沉在陰影裡,一半浴在血色中,連忽然漾起的微笑都剖成了詭異的弧度,如破碎鏡面映出的紅唇,每一片都隱藏著不可告知的秘密。
她輕輕的笑著,嘴裡呢喃般的說道:“難怪呢,我說你怎麼最近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語聲未落,她的手肘猛然一沉,腕部使力,自腰間抽出一柄利刃,閃動的雪白刀光亦不及她的速度,即刻橫在了近在咫尺的冥破荒頸上。
然而與此同時,冥破荒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枚黝黑尖刺,正對著她的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胸口每一下都輕輕蹭過刺尖。
“難怪吾閱遍美色,仍舊是最喜歡你,除你之外怕是沒人能跟吾如此默契了。”
冥破荒灑然一笑,竟沒去管魂姬的動作,徑直收回了手。魂姬斂去殺意,亦將掌中所握利刃插回腰間。
“廢話少說,我要知道你最終的選擇是什麼,”魂姬臉上是幾乎從未出現過的冷漠,“我知道,你若想說便自然會說,你不想說,即便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會說。”
“嘖,既然你如此瞭解吾,為何還要做那無用之功,我知道了,你是恨吾竟然直到現在才將此事告知於你。”
冥破荒毫不在意魂姬臉上愈來愈深的寒意,停了半晌方才說道:“吾瞞著你自有吾的用意,對你絕無壞處,假以時日你自己便能想通,至於吾的選擇,亦自然是依吾的立場來決定的。”他雙眉一揚,刀一般的目光直刺魂姬,“魂姬,當日立的誓,你可還記得。”
“又是廢話,立過此誓者誰能忘記,”似是想到了當日的情景,魂姬聲音也隨之低沉許多,“‘吾必終生守衛魔界,吾必終生效忠魔尊,若有絲毫叛離之心,當身死魂散,永生永世不得為魔。’”
她念著久違的誓言,忽然便意識到了冥破荒的用意。
“魔界魔尊,孰者在前?”那人冷冰冰的丟擲無情的問題。
魂姬覺得背後有冷汗浸出,她蠕動了下嘴唇,又咬了咬牙,自覺平生從未遇到過如此艱難的時刻,“自然是……魔界在前。”
“於魔界有利,於魔尊不利,當選何者?”
“……於魔界有利。”彷彿再支撐不住身體,冶豔無雙的魔女雙膝一軟便跪坐在地上,額上滲出的汗液滴滴落下。
問完這兩個問題,已無需再多說什麼,冥破荒嘆了口氣,卸下臉上冷厲如刀的表情,卻是疲憊不堪。
他俯身望向魂姬,溫柔的撩起薔薇花般流瀉於地的長髮
,別在她的耳後,略帶些悲哀的語氣,與方才決然的態度大相徑庭,“重樓亦是吾心中唯一的王,但吾們生而為魔,並無選擇餘地。”
言罷起身,推門而出的剎那臉上已換成往日裡倜儻不羈的調笑神情,彷彿此夜同以前無數個滿溢了脂濃粉香的夜一般無二。
魂姬依然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聽著那腳步聲漸漸遠去,終是不聞。她低垂著頭,長長的頭髮委於地面,蜿蜒著盤成一圈圈盛放的花。
寂靜無人的房間內,忽的響起一陣“咯咯”的嬌笑聲,魂姬手捂著嘴,笑得不可自已,肩膀都抖作一團。
她終於抬起頭來,面上盡是一派的輕蔑之色。
“吾等生而為魔並不錯,魔卻是天下間最依一己之慾而活的啊!”
她一直冷冷的笑著,眼內全是譏諷之意,卻不知是嘲笑冥破荒,還是她自己,抑或全部的魔。
作者有話要說:那啥,拉燈那點兒別我說偷懶,我確實寫了的,只不過和諧時期,我也懶得去找測試器了,以及不知道還有木有人記得那個囧山囧池和囧石的名字,我給改了,原本是宗關山和封蒼池,改成啥了……自己看吧,名字是@青戩羽 好基友給起的,再次表示猛虎跪地式感謝。
最後,為了劇情需要,把天帝從伏羲改成軒轅了(我知道硬傷大大的,不過…………我真心木辦法!求諒解……)。
☆、第 43 章
地獄或是天界,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