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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才,昂起了頭,露出少年俊秀堅定的面容,神光犀利的眸子望向高大的玄冰,定格在一處。

“如若一事未辦便就此離去,再不踏入禁地一步,不僅有負宗煉長老之託,弟子也便不是慕容紫英了。”

雖然視線所及之處盡皆是半透明的冰層,肅正神色的少年依然感覺到有目光自上方劃過,落在他的臉側,有如實質般灼燒。

“……慕容紫英。”

“你若真有此心,且先回去,自然……便知。”

他出了禁地不多時,雲天河便興沖沖的跑來跟他商量,只要有了三寒器,玄霄就可以破冰而出,重獲自由了。

玄霄說,這些年他一直內息流轉不斷,同於苦修,如果不是顧忌體內的陽炎,區區寒冰早已困不住他了……

慕容紫英隱在寬大袖子後的雙手緊緊攥著,指甲陷進了肉裡。

他看著少年興奮而通紅的臉,心裡有很深的嘆息。

一個無望的困在冰中十九年的人,明知不會有誰來助他脫困,卻依然毫不放棄,他又怎麼會顧及到其他事,惟有恢復自由才是他最大的渴望。

第一次瞞著掌門行事,慕容紫英心中雖覺不妥,但因是那人囑託,便也作罷,只是這當中的曲折,他們四人卻怎麼都猜不透了。

即墨是一個小小的鎮子,臨著東海,雖同尋常村鎮一般簡單樸實而安詳,風景卻是極好的。

然則風景雖好,未必便能過的逍遙愜意。當地百姓為求生活安穩,供奉狐仙祈求風調雨順,卻不料被那狐三太爺作弄的苦不堪言。

義憤是理所當然,衝突也就在所難免。

當少年少女們合力將狐三太爺驅逐後,劍仙又為百姓除害的傳奇不知將會在當地流傳多久。或許久到當事人都已化作塵灰,那傳說還在坊間流傳不休。

然而因此事卻得到三寒器之一的光紀寒圖,卻是極大的意料之外了。

山神夏元辰是個溫和的書生模樣,直言道來便是身上並無仙人應有的風骨,反而絕似尋常凡人。在把光紀寒圖送給雲天河後,男子便攜了痴女悄然離去。

情愛糾纏像是讓人上癮的慢性毒藥,一旦入了骨,就再也戒不掉。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輪迴六道中磨滅了什麼,忘記了什麼

,丟失了什麼,都是為了什麼。

我只願生生世世在你身側,看你笑你哭你歡喜你悲傷,於是我哭我笑我歡喜我悲傷都只為你。

漸漸遠去的兩道身影一高一低,影子在月光中重疊,拖出一路的纏綿。

千百年沉重的愛戀,十幾歲的他們不會懂得。只有此刻天幕上乍然綻開的煙火花朵般盛放,才最適合這年輕生命的燦爛奪目。

一盞盞的燈由遠至近的亮起,蔓延到蜿蜒的水邊,桃紅的光芒朦朧,隨著流水迴旋飄遠。

天上是四散的奪目煙花,地上是人間世俗的歡喜,和在一起就讓人忽然想要留住這一刻。然而永恆還是太虛無,人的雙手是那樣的小,掌心的清晰曲線拼了命也只能延伸到手腕便再也無法前進,它承載不了什麼,只能握起,包裹住當下的幸福。

所以在這一刻,他們歡笑喜悅,他們站在全世界的中心,他們年輕的生命可以做到一切。他們還相信這世間的美好傳說。

這樣的歷程,人人都有,區別無非在,有的人正在失去,有的人已經失去。

玄霄不曾看過煙花,也不知道世間有那樣一種轉瞬即逝的耀眼,像是用盡生命所有的力氣只為那一刻的絢爛,然後燒成青煙散去。

“玄霄,我們找到光紀寒圖了!”

他看著雲天河,後者正拿著那至陰至寒的寒器,毫無掩飾的大大笑容一直掛在臉上,不禁讓人懷疑這樣下去他的臉部會否抽筋。

玄霄一向缺乏想象力的腦海中忽然蹦出一個詭異的形象來,那大大的笑容倒是沒有改變,只是晃著耳朵搖著尾巴怎麼看都像一隻衝著自己討好的幼犬……

一種奇妙的感覺突然撞進了他塵封了十九年的心底,柔軟的某個地方被再次觸及,溫暖的感覺是抱了滿懷的充實。決定信賴一個人的一剎那總是那麼美好。

“……天河,你很好……”

“我們結為義兄弟吧。”

除了你,這世上再無人竟願為我如此耗費心力。

“……沒有血緣之人彼此認作兄弟……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

我是大哥唯一的親人,大哥也是我唯一的親人……

“好啊!”